玛波小姐对他笑笑。
“我相信,”她说,“只是由于公事上的来往认识你的人,没一个会想到你会这么富于人情味,而且比往常更漂亮,不要怕难为情。现在,告诉我,到现在为止,你都听到一些什么话?”
“我想,我已经有一切的资料。我有你的朋友麦克吉利克蒂太太给圣玛丽牧场警察局的原始报告,还有收票员对她报告的事已经证实。我也看到她写给布瑞汉顿站长的字条,有关的各方面都很适当地调查过。可是,你那不可思议的猜想方式比他们都更聪明。”
“不是猜想。”玛波小姐说,“我有一个很大的便利,我认识爱思白-麦克吉利克蒂,其他的人没有我那样了解她。关于她说的话,没有明显的证明。如果没有人报告有一个女人失踪,那么,很自然的,他们就会想,这只是一个老太婆在想象有那样的事发生。不错,老太婆是会常常想象一些事情的,但是,爱思白-麦克吉利克蒂却不是这样。”
“爱思白-麦克吉利克蒂不是这样。”那个督察表示同意的说,“你知道吗?我盼望着会会她。我希望她没有到锡兰去,顺便告诉你,我们已经安排要同她在那里见面了。”
“我自己的推理程序其实并没有创意。”玛波小姐说,“都是在马克吐温的小说里学的,学那个找到马的少年,我只是想象:假若我是一匹马,我会走到什么地方。于是我便走到那里,马就在那里。”
“你想想看,假若你是一个残忍冷酷的凶手,你会怎么办?”克瑞达克说,同时,思索着瞧瞧玛波小姐那副白里透红,衰老的、脆弱的面孔。“真的,你的头脑——”
“象一个水糟,这是我的侄子常说的。”玛波小姐表示同意地点点头,“但是,我总是对他说,水糟是家用必须的东西,而且实际上是非常卫生的。”
“你能不能再进一步?设身处地地想想,假若你是他,现在会在什么地方?”
玛波小姐叹了一口气。
“但愿我能如此,我不知——一点也不知道。但是,那个凶手必定是在洛塞津别庄住过,对那地方了如指掌的人。”
“我同意你的说法。但是,那样一来,范围就广了。在那里零碎打工的女人,先后会有不少。妇女协会的人,还有她们以前在那里休息的空袭保卫员,他们都晓得那个‘长仓库’,那个石棺,以及钥匙在那里,那地方整个的布置情形,当地的人,远近皆知,任何一个住在附近的人都会想到那是一个藏尸首的好地方。”
“是的,的确如此,我很了解你的困难。”
克瑞达克说:“我们如果不能辨认尸首,一切都是徒劳无益。”
“那也是很困难的。”
“啊,我们——到末了——总会达到目的,所有关于那样年纪和样子的女人失踪报告,我们都仔细检查,没有一个特别的例子符合我们的条件。验尸官认为她大约三十五岁,身体健康,也许是结过婚的,至少生过一个孩子,她的皮外套是一种便宜货,是在伦敦一个商店购买的。在过去三个月中,那店里卖掉过好几百件那样的皮外套。其中百分之六十是卖给金发碧眼的女人,没一个女售货员能认出死者照片上的人是谁,或者是记得刚在圣诞假期之前这个人买过那个外套。她身上其他的衣服大多是外国制造的,大部分是在巴黎买的,上面没有英国洗衣店的记号,我们同巴黎方面联系,他们正在替我们查。当然,迟早总会有人出来报告有一个亲戚,或者寄宿的女人失踪,这只是时间的问题。”
“那粉盒不能帮助我们了解案情吗?”
“可惜没有什么帮助,那是瑞佛利路上的商店出售过很多的那一类东西,顺使告诉你一件事,你知道吗?你应该一发现就交给警察局,或者,更正确的说,爱斯伯罗小姐应该那样办。”
玛波小姐摇摇头。
“但是在那个时候还不会想到出过命案的问题。”她指出这一点,“一个小姐如果在草堆里发现一个没有特殊价值的旧粉盒,一定不会马上把它交到警察局吧?”玛波小姐停顿一下,然后坚决的说,“我想先找到尸体就好得多。”
克瑞达克督察让她的话激起很大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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