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酒店(18)

2025-10-09 评论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很讨厌。我几乎可以看到我们的未来:贺米亚和我一起去欣赏高尚的戏剧,我们讨论艺术、音乐,不错,贺米亚是个无懈可击的伴侣。
    但是我潜意识里却有一个声音告诉我,这些实在没什么意思。
    我感到震惊不已。
    “睡着啦?”大卫问。
    “当然没有。老实说,我发觉你那个叫芭比的朋友很能让人充充电。”
    “说得好,不错,她的名字叫芭密拉·史特林,在美菲尔区一家人造花店做事。”
    他把地址告诉我。
    “带她出去好好散散心,”他用长辈似的亲切口吻说:“你会觉得轻松不少。那个女孩什么都不懂——真的是脑袋空空如也。你说什么,她都相信。所以别太沉醉在幻想里。”
    他挂断了电话。
    (四)
    我略带不安地闯进“花房有限公司”,一阵过于浓郁的桅子花香,呛得我几乎忍不住倒退几步。里面有几个穿着浅绿色制服的女孩,看起来个个都像是芭比。最后,我好不容易才认出她来。她正有点困难地拼着一个地址。写完地址,她在找换零钱给客人付的五镑钞票时,又出了点差错。
    等她一空下来,我立刻喊住她。
    “我们前几天晚上见过——你跟大卫·亚丁力在一起的时候。”我提醒她道。
    “喔!对了!”芭比亲切地说,眼睛却含糊地从我头上望过去。
    “我想请问一点事,”我忽然觉得一阵不安:“也许我该先买点花?”
    她就像部按对了钮的自动化机器,马上答道:“我们有很多今天刚送来的可爱玫瑰,”
    “就这些黄玫瑰好了,”别的地方也有些玫瑰,“多少钱?”
    “非常便宜,”芭比用甜美醉人的声音说:“一朵只要五先令。”
    我咽咽口水,要了六朵。
    “要不要这些特别好的叶子衬托一下?”
    我怀疑地看着那些就快枯黄的叶子,却另外挑了些嫩的芦荀叶,但是这么一来,芭比对我的评价似乎低了些。
    芭比略带笨拙地把芦荀叶片包在玫瑰花四周时,我又重新拾起话题:“我想请教你一件事;那天晚上,你好像提到一个叫‘白马’的东西。”
    芭比似乎大吃一惊,把花束整个掉在地上。
    “能不能再告诉我详细点?”
    芭比站直身子问道:
    “你说什么?”
    “我想请问你关于‘白马’的事。”
    “白色的马?你指的是什么?”
    “那天晚上你不是提到过吗?”
    “我相信自己从来没说过那种事,也没听过那种事。”
    “一定有人告诉过你,是谁?”
    芭比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
    “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板也不许我们跟客人谈天。”她把帐单放在我面前说:“对不起,一共三十五先令。”我给她两镑,她塞了六先令到我手里立刻转身招呼另外一个客人。
    我发现,她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我缓缓走出去。走了一会儿,我忽然发现她算错了价钱(芦荀叶是七先令六),也找了太多零钱给我。她之所以会算错,显然是因为注意力放在其他方面。
    我又想起那个可爱的脸孔和蓝色的大眼睛,那对大眼睛里藏着些东西。
    “害怕!”我自语道:“吓坏了!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呢?”

    (一)
    “想想看,”奥立佛太太说:“总算了了一件事,也没发生任何不愉快,真叫人觉得轻松。”
    的确是叫人轻松的一刻,罗妲的园游会像所有园游会一样过去了。大清早,天气本来很不好,大家都很担心,后来总算还差强人意。前前后后也在细节上发生过一些争执,总算也一一解决了。
    也不容易,天黑了,谷仓里还有人在表演舞蹈,另外也安排了烟火,但是主持人都很疲倦了,一起回到屋里,吃顿简单的晚餐。大家边吃边聊,不过每个人都顾着说自己的,没时间去注意别人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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