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之门(53)

2025-10-09 评论

    汤美老老实实接受了忠告,然后跟着老妇人走进屋里。
    “只有二楼。”她说,“再也没有了。”
    才走到阶梯中间,就闻到浓烈的香烟味。老妇人轻轻叩门,只把脸伸入房间,说:“这位是你要见的先生,他说已经约好了。”老妇人让在一旁,汤美走进那难忘、势必被呛个不停的烟雾中。汤美怀疑,除了烟、烟雾和尼古丁味道之外,是不是还记得派克威上校本人。一个年纪非常大的老人靠坐在安乐椅上——安乐椅有点破损,两边的扶手开了洞。汤美走过去,那老人沉思般抬起头。
    “把门关上,柯普丝太太。”他说,“别让冷气流进来,好吗?”
    汤美想:“他要这样当然可以,我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肺部被搞坏,可能招致死亡的显然是我。”
    “汤玛斯-勃拉司福。”派克威上校感慨万千地说,“哎,跟你有多少年没见面了?”
    汤美没有好好算过。
    “很久以前,”派克威上校说,“你曾跟一个叫什么的人到这里来,是不是?唉,算了,反正每个名字都一样。玫瑰即使叫别的名字也一样芳香。这是朱丽叶说的,对不对?莎士比亚常让作品中人物说些蠢话。当然,这也难怪,他是诗人嘛。《罗安欧和朱丽叶》,并不合我口味。为爱而自杀,这种例子多得很,自古就有,目前仍未绝迹。啊,你,请坐。”
    在这里也被称为“你”,汤美有点惊讶,但他仍然很感谢,听从劝告。
    “谢谢。”他说。开始挪开椅子上堆积如山的书,这张椅子是唯一可以坐的。
    “啊,堆到地板上算了。正在调查一些事情。唉,能见到你,真高兴。看来虽然老了一点、却相当健康。没有动脉血栓吧?”
    “没有。”汤美说。
    “哦!太好了。心脏、血压——遭此困厄的人实在很多。操劳过度。嗯,不错,总是东奔西跑,碰到人就说自己多忙,缺了他,什么都干不成,自已多么重要等等。你也有这种感觉吗?我想你有。”
    “没有。”汤美说,“我不认为自己非常重要。我觉得——唔,我觉得自己真的在享受闲散的生活。”
    “噢,真是太好了。可是,麻烦的是,即使想闲散,周围依然有许多人不让你如此。你为何搬到现在居住的地方?我忘记庄名啦,再告诉我一次,好吗?”
    汤美说出自己的住址。
    “唔,对,对,信封上写得清清楚楚。”
    “是的,我接到你的信了。”
    “我知道你见过罗宾逊。他仍然干劲十足,而且一样肥,一样黄,也一样有钱,甚至比以前更有钱。这种事他完全懂得,我是说他懂得钱。你去看他干嘛?”
    “我买了新房子。内人和我发现了跟这房子有关的谜团,这谜团可以追溯到很久以前。因此我们的朋友告诉我,罗宾逊先生也许可以解开谈团。”
    “我想起来了。我虽然没有见过她,想一定非常聪明,对不对?那时可真活跃,唉——那是什么案件?听来很像教理回答。是‘N或M’,对吧?”
    “是的。”汤美说。
    “现在你又在干同样的事?到处探查,时时怀疑?”
    “不,”汤美说,“完全错了。我们搬家,只因为我们住腻了公寓,而且房租一天天上涨。”
    “真卑鄙,”派克威上校说,“近来的房东都这样,不知餍足。真应了《蚂蟥有两个女儿》的故事——蚂蟥的儿子本性也同样坏。好,你们已搬到那边住了。人必须开辟自己的园地(法文)。”派克威上校没头没脑地夹进一句法文。“复习一下快要忘记的法文。”他解释道,“我们今后必须与欧洲共同市场好好相处,是不是?可是,常有奇异的举动,在背后,表面上看不出来。你们搬到‘燕窝庄’。我很想知道你们搬到那里的理由。”
    “我们买的房子——现在称为‘月桂树庄’。”
    “无聊的名字,”派克威上校说,“这种名字在某一时期非常流行。我记得,我还是孩子的时候,附近人家都有维多利亚的广阔车道直抵屋前。每一车道都依标准规格铺上厚厚沙石,两侧并排种上月桂树,有时是浓郁的绿色,有时有斑点。看来一定非常华丽。你的房子,以前住的人这样称呼,所以一直沿袭下来。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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