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这儿。”他说。
他拿出那根弦。基利接住了它。
“这是什么?”
“一根断了的尤克里里琴弦。”他停顿了一下,然后继续道:“你把另一根怎么处理了?”
“另一根?”
“你用来勒死她的那一根琴弦。你非常聪明,不是吗?干得非常利落——就在我们都在大厅里大笑、谈话的那一刻。
“梅布尔回房间来取她的尤克里里琴。你适才摆弄它的时候,把那根弦取了下来。你用那根弦套住了她的喉咙,勒死了她。然后你出来锁住门,加入到我们中。后来,在夜深人静时,你下来——把她的尸体挂在了她房间的门上。然后你在尤克里里琴上装了另一根弦——但却是一根不合适的弦,这就是你愚蠢的原因。”
一阵停顿。
“但你为什么要这么干?”萨特思韦特先生说,“看在上帝的份上,为什么?”
基利先生大声笑了,他那古怪的格格的短笑让萨特思韦特先生觉得非常恶心。
“它太简单了,”他说,“这就是原因:然后——没有人曾注意到我。没有人曾注意过我在干什么。我想——我想我使嘲笑别人的人们反而受到了嘲笑……”
接着他又发出了那种狡黠的格格的短笑声,疯狂的双眼看着萨特思韦特先生。
萨特思韦特先生很高兴就在这时威克菲尔德警督走进了房间。
二十四小时后,在他去伦敦的路上,萨特思韦特先生从一阵小睡中醒来时,发现一个别黑的高个子男人坐在列车车厢中他的对面。他并不十分惊讶。
“亲爱的奎恩先生!”
“是的——我在这儿。”
萨特思韦特先生悠悠地说:“我几乎无法面对你。我很惭愧——我失败了。”
“你很肯定?”
“我没有救了她。”
“但是你发现了真相?”
“是的——是这么回事。本来,那些年轻人中或者这个或者那个会被控告——甚至可能会被宣判为有罪。所以,无论如何,我救了一个人的命。但,她——她——那个古怪的令人陶醉的人儿……”他的嗓子哽咽了。
奎恩先生看着他。
“难道死亡是发生在任何人身上最可怕的灾难吗?”
“我——哦——可能——不……”
萨特思韦特先生想起来了……马奇和罗杰-格雷厄姆……梅布尔在月光下的脸庞——她那安样的神秘的快乐“不,”他承认说,“不——可能死亡不是最大的不幸他想起了她那件打着褶裥的蓝色薄绢衣服,在他看来就像一只鸟儿的羽衣……折断了一只翅膀的鸟儿……
当他向上看时,他发现自己是一个人。奎恩先生已经不在那儿了。
但他忘了带走件东西。
座位上是一只用暗蓝色的石头制成的鸟,雕刻得很粗糙。可能,没有什么艺术方面值得称赞的地方。但它包含某种其它的东西。
它有种朦胧的令人陶醉的特性。
萨特思韦特先生是这样说的——而萨特思韦特先生是个鉴赏家。
萨特思韦特先生来切尔西是因为公爵夫人。这超出了他所熟悉的范围。在里维埃拉,他可以确保自己过得很舒适,而且对萨特思韦特先生来说,舒适是非常重要的。但尽管他喜欢舒适,他也喜欢一位公爵夫人。以他自己的方式:
一种无害的、绅士的、老式的方式,他是个自命不凡的人。他喜欢上流社会人士。利斯伯爵夫人是位名副其实的公爵夫人。她的祖先中没有芝加哥的杀猪屠夫。她不仅是一位公爵的妻子,而且是一位公爵的女儿。
对于其他人来说,她则是一个外表非常不体面的老妇人,喜爱在衣服上挂黑色的珠状饰物。她式样过时的珠宝镶座里有许多钻石首饰。她像她母亲那样戴着它们:随意地别在全身。有人曾暗示说,公爵夫人站在房间中央,她的女仆随手将饰针、胸针等东西乱扔。她慷慨地为慈善事业捐款,把她的房客和受赡养人照拂得很好,但对小数目非常吝啬。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阿加莎·克里斯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