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知道我会担心才对,”汤米自语道,当然,倒不是说他“曾经”担心过——两便士一向安然无事,从来没让他担心过。但是爱伯特却不了解他的心情,“希望她没出意外。”他捧上一碟高丽菜,难过地摇摇头说。
“拿走,你明明知道我最讨厌高丽菜了。”汤米说:“她怎么会发生意外?现在才九点半。”
“现在在路上开车就跟等着人谋杀一样,”爱伯特说:“任何人都可能发生意外。”
电话铃响了。
“一定是她。”爱伯特说着,匆匆忙忙把那碟高丽菜放到餐桌架上,走出房间,汤米也放下鸡子,跟在爱伯特后面。他刚要说;“我来接。”爱伯特已经开口和对方说话了。
“喂?哪一位?喔,贝瑞福先生在,请稍等,”他掉头对汤米说;“有位莫瑞医生找你,先生。”
“莫瑞医生?”汤米想了一会儿,这个姓氏似乎很熟,可是他一时想不起是什么人。万一两便士发生意外——接着他如释重负地想起,莫瑞医生是‘阳光山脊’的医生,也许他打电话来是要谈跟爱妲姑姑葬礼有关的事,汤米马上猜想,一定是什么手续的问题——也许莫瑞医生或者他需要在什么文件上签名。
“喂!”他说;“我是贝瑞福。”
“喔,真高兴能找到你,还记得我吧?我照顾过令姑妈范修小姐。”
“当然记得。有什么事要我效劳吗?”
“我希望能跟你谈谈,不知道能不能找一天在城里见个商?”
“喔,我想可以,很方便,可是——嗯——难道不能在电话里谈吗?”
“我希望不要在电话里谈。不急,不过——不过我很希望能跟你谈谈。”
“没什么不对吧?”汤米说。其实他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要这么说,怎么会有什么不对呢?
“其实也没什么。说不定只是我在小题大做,不过‘阳光山脊’的确有些事很奇怪。”
“不会跟蓝凯斯特太太有关吧?”汤米问。
“蓝凯斯特太太?医生似乎很意外,“喔”,没有。她前些日子就走了,令姑妈去世之前她就走了。是别的事。”
“我出门几天,刚刚回来。可不可以明夭早上再打电话跟你约时间?”
“好,我把电话号码告诉你,早上十点以前我部在。”
汤本回到餐厅时,爱伯特问他:“是坏消息?”
“拜托你看在老天的分上,别再说不吉利的话了。”汤米生气地说:“不是——当然不是坏消息。”
“我想太太也许——”
“她好得很,”汤米说:“一向如此,说不定她发现了什么奇怪的线索,你也知道她那个人。我不会再管她担心了。把鸡子拿走——“你一直放在烤箱保温,弄得难吃透了。替我倒点咖啡。待会儿我就睡了。”
“明天说不定会接到她的信,都是给邮局耽误的——你也知道咱们的邮政——一也可能会是一通电报——要不然她就会打电话来。”
可是第二天却没有两便士的信——也没有电话或者电报。
好几次,爱伯特都看看汤米,张开嘴,却都欲言又止,他也知道在这种情形下说些不好的推测,必然不受欢迎。
最后还是汤米看他可怜,吞下最后一口奶油面包,喝口咖啡,然后开口说——
“好吧,爱伯特,我先说。‘她在哪里?’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该怎么办?”
“向警方报案怎么样?先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你知道——”
“万一她发生意外——”
“她身上带了驾照——还有很多可以证明她身分的文件医院通知家属这种事最快了,我不想太性急——她——她也许不希望我这样。你真的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她到什么地方去吗?她什么都没说?没提到任何地方。”
爱伯特摇摇头。
“她表现得怎么样?很高兴?很兴奋?还是不快乐?还是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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