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还是被人谋杀了,不是吗?”
“她还是被人谋杀了。”
“那个侄女难道就不知道她的婶婶有什么仇人吗?”
“她没有说过。”
波洛恼怒地擦了一下鼻子。
“您可以理解,我的朋友,如果麦金蒂太太过去的经历不是现在这个样子的话,那么就要容易理解得多了。如果她有可能是所谓的那种拥有鲜为人知的过去的那种女人,就好办多了。”
“啊,她不是,”斯彭斯沉稳地说,“她就是麦金蒂太太,过去和现在都是如此。多多少少是个缺少良好教育的女人。她出租房屋,给人做些杂活零工,在英国各地,有成千上万的这样的女人。”
“可是她们并没全被别人谋杀了呀。”
“是的,我也这样认为。”
“那么,为什么麦金蒂太太就该遭到谋杀呢?那个显而易见的答案我们都不能接受。有什么可疑的人呢?一个捉摸不清,不可能杀人的侄女;还有一个更捉摸不清,更不可能杀人的陌生房客,事实呢?让我们来看看事实吧。事实是什么呢?一个年老的清洁女工被人杀害了,一个害羞的、缺乏风度的年轻人被捕了,而且被判定为谋杀者。为什么詹姆斯-本特利会被捕呢?”
斯彭斯又瞪大了眼睛。
“证据对他不利,我告诉过您。”
“是的,证据。但是,请您再告诉我,我亲爱的斯彭斯,这些证据是真的还是有人蓄意安排的?”
“蓄意安排?”
“是的。假设詹姆斯-本特利是无辜的这一推理成立的话,那么只存在两种可能性。其一,证据是人为假造的,是故意做出的一种假象以便将嫌疑扣在他的身上;其二,他碰巧做了当时那种情况下的不幸的受害者。”
斯彭斯想了想。
“是的,我明白您的思路和想法了。”
“没有证据说明第一种可能性的存在,但是,也没有任何证据说明它的不存在。那些钱被拿走并藏到了房后的一个很容易找到的地方。如果把钱放到他自己的房间里,就可以使警察多费些事才能找到它。谋杀发生在他按照自己的习惯独自外出散步的时候,那沾在他袖口上的血迹是按照他在审判的时候说的那样沾到他袖口上的,还是有人故意那么做的?是不是有人在暗地里要栽赃陷害他,才将那个明显的证据偷偷地抹到了他的袖口上呢?”
“我想这可能有点太离谱了,波洛先生。”
“也许吧,但我们必须这样想。在这个案子里,我们必须要这样考虑,因为我们的想像力目前还不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因为,你知道,亲爱的斯彭斯,如果麦金蒂太太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清洁女工——那个谋杀者肯定是很优秀的。是的——事情明明白白该这样想。这个案子的关键在于谋杀者而不是被害人,这是与大多数的案件不同的地方。通常情况下,遇害人的个性才是案情的关键,我所感兴趣的往往是被害的人。他们的恨与爱,行为和做事才是我所关注的。当你真正了解了被杀害的人,当他能够开口说话,从他那死人的嘴里所吐出的名字——这就是你想要知道的杀害他的人。”
斯彭斯的表情极不舒服。
“这些外国人的想法真是奇怪!”他好像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
“但是这件案子,”波洛继续发表他的见解,“却恰恰相反。在这个案子中,我们猜想有一个没有出现的人——一个仍然躲在黑暗中,没有暴露的人物——他才是这件案子的关键。麦金蒂太太是怎么死的?她为什么会死?只研究麦金蒂太太的生活经历是找不到答案的。答案应该从那个谋杀者的经历中去找寻,他的行为个性才能解释此案的案情,您同意我的看法吗?”
“我想是吧。”斯彭斯警监很有保留地说道。
“究竟是谁想要杀死麦金蒂太太呢?为什么要杀她呢?或者说,为什么要除掉詹姆斯-本特利呢?”
斯彭斯警监用怀疑的口吻哼了一声。
“是的——是的,这是需要弄清楚的首要问题。谁是真正的受害者?那个谋杀者究竟想置谁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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