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称呼?”
“基德尔太太。我丈夫是个粉刷工,四个月前我们刚搬来。以前,我们和伯特的妈妈住在一起。有人说,你们不会搬到一个出过谋杀案的房子里去住吧?可我的回答是,房子总归是房子,总要比挤在起居室后面好。有人死在这儿,太可怕了,对不对?但不管怎么说,我们在这儿却从来没有受到打扰。人们总是说,被害死的人会在这儿来回晃悠,可她没有。让我们去看看发生谋杀的地方吧。”
感觉就像是个游客在接受导游服务一样,波洛很满意。
基德尔太太把他领进了一个小房间,里面放着一件很沉重的詹姆士一世时代的摆设,显得过分拥挤。不像这所房子的其它房间,它一点儿也看不出有人住过的迹象。
“她倒在地板上,后脑勺被砸烂了,这可吓坏了埃利奥特太太,是她最先发现了她的尸体——她和拉金,就是那个面包师一起过来,楼上藏的钱被偷走了。请上来,我这就带您看钱被偷走的地方。”
基德尔太太领路上了楼梯,将波洛带进了一间卧室,这里有一个很大的、带抽屉的柜子,一张很大的铜床,还有几把椅子和一排很好看的婴儿服装,有的湿,有的干。
“就在这儿。”基德尔太太骄傲地说道。
波洛朝四周大量了一下。很难想像,这个杂乱无章、拥挤不堪的地方曾经是一位有洁癖的老妇人的住所。
“这是麦金蒂太太生前生活和睡觉的地方,她总是为自己房间的整洁干净而骄傲。”
“依我看,这不是她的家具吧?”
“噢,不是的。她的侄女从卡伦奎过来,把东西都给搬走了。这里现在没有留下任何麦金蒂太太的东西。”
基德尔夫妇搬进这个房间住下了,生者总是比死者更强大。
从楼下传来了一个小孩扯着嗓子尖叫的哭声。
“啊,这是孩子醒了。”基德尔太太毫无必要地解释道。
她急忙冲下楼去,波洛也紧跟着下去了。
“在这里没什么可调查的了。”他朝隔壁邻居家走去。
2
“是的,先生,是我最先发现了她。”埃利奥特太太表情非常夸张。院落干净整洁,井然有序,惟一做作的是埃利奥特太太的神情。她是个高大、瘦削、黑头发的女人。当她回忆起她生活中令人骄傲的那一刻时,变得神采飞扬起来。
“拉金,就是那位面包师来敲我的门,他说:‘麦金蒂太太出事儿了,我们怎么敲门她都不回答,她好像是病得很重。’的确,我想她也可能是生病了,她年纪不小了。依我看,她肯定是中风了。所以我就赶快过去,看到那儿有两个男人,他们当然不会进她的卧室。”
波洛对这种礼节克制表示赞许。
“我急忙朝楼梯上跑,他在后面跟着,脸色像死人一样惨白,我当时可没想到死人这回事儿。噢,当然了,我当时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我使劲敲门,可里面没有回答。于是我就拧开门把手,自己走了进去。整个房间乱作一团——地上的木板都被撬起来了。‘这是抢劫。’我说。但是那个可怜的老人在哪儿呢?然后我们想到去客厅看一看,啊,她就在那里。人在地板上躺着,那颗可怜的脑袋被砸得陷了进去。谋杀!我一眼就看了出来。是谋杀。这不可能是别的事情,入室抢劫,谋财害命,就在布罗德欣尼,竟然出了这种事!我叫啊叫啊,哭喊个不停。
“他们对我可费尽了事儿了,我当时一下子就晕了过去,他们只好跑到‘三只鸭子’酒店去,给我拿来白兰地。即便是我醒来之后,有好长好长时间,我浑身上下还一直哆嗦个不停。‘求您别那么大呼小叫的了,太太!’警监来了以后,就这么对我说。‘求您别这样呼天唤地的了,您最好是回家自己喝杯茶静静神儿吧。’于是,我就回家了。当埃利奥特从外面回来时,他眼瞪着我说,‘哎呀,到底出什么事儿了?’那时我浑身上下还在抖个不停。从小时候起,我一直都是这么敏感。”
波洛机敏地打断了这个女人神经质般的叙述。
“是的,是的,这一点谁都看得出来。请问您,您是什么时候最后一次看到可怜的麦金蒂太太?”
耽美书斋推荐浏览: 阿加莎·克里斯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