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肯定是出事的前一天。我看见她时,她正从房子里出来,要到后院去摘薄荷叶儿,我当时正好在喂小鸡。”
“她和您说什么话了吗?”
“只打了个招呼,说了声下午好。”
“那就是您最后见她的情况吗?在她遇害的当天,您见过她没有?”
“没有。不过我看到她走神了。”埃利奥特太太压低了声音说。“大约在上午十一点的时候,我看见她从大路走了过来,像平时一样,拖着脚,一步一步向前走。”
波洛耐心地等着,但好像不会再有什么用了。他问道:
“当警察逮捕他的时候,您觉得奇怪吗?”
“啊,我觉得奇怪又不奇怪。我跟你说,我总觉得他有点儿傻,我对此毫不怀疑。这些傻子有时候会办蠢事的。我的叔叔有个低能儿,他有时做事非常傻——当他长大的时候,就是那个样子,他连自己有多大力气都不知道。是的,那个本特利是有点儿傻。但如果他们把他送到精神病院里而不是处死的话,我是不应该感到吃惊的。啊,你看看他藏钱的地方,没有人会把钱藏到那种地方,除非他想要被人发现。就是有点儿傻里傻气,头脑简单,他就是那种人。”
“除非他想让人找到他藏的那些钱。”波洛自语道,“随便问一句,您没有丢过一把砍刀或一把斧头吧?”
“没有,先生,我没丢过。警察也问过我这个问题,问了我们这个村子里所有的人。”
到目前为止,他是用什么凶器将她砍死的仍是一个谜。
3
赫尔克里-波洛朝邮局走去。
杀人者想让人找到那笔钱,但他不想让人找到杀人的凶器。找到那笔钱,就会怀疑到詹姆斯-本特利头上。那么,找到那件凶器时,会怀疑到谁呢?他摇了摇头。
他已经走访了两户人家,他们都既不比基德尔太太更充满活力,又不像埃利奥特太太那样夸张,大惊小怪。他们一致认为,麦金蒂太太是一位非常令人尊敬的女人,她深居简出,恪守妇道。她在卡伦奎有一个侄女。除了那个侄女,没有看到过有别人来看望过她。据他们所知,也没有人不喜欢她或者和她有仇。据说,有人提议为詹姆斯-本特利写请愿书,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回事儿?会不会要求他们在请愿书上签名呢?
“我一无所获——一无所获,”波洛自言自语道,“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我现在非常能理解斯彭斯警监为什么会感到失望了。但是,这对我来说应该有所不同。斯彭斯警监是个好心、勤奋、工作努力的人。但我,我是赫尔克里-波洛!对于我来说,总应该有所发现。”
他的一只光洁铮亮的皮鞋踩到了一个小水洼里,溅上了一两点泥污。他赶紧将脚撤了出来。他是了不起的赫尔克里-波洛,但他也是位上了年纪的老人,他的鞋也会夹脚。他走进了邮局。
邮局里靠右边的一侧是办理邮寄业务的;左侧陈列着各种各样的商品货物,包括糖果、食品杂货、五金器具、金属制品、生日卡片、针线包,还有小孩子的衣服等等。
波洛慢慢走上前,想买些邮票。一个女人急忙迎了过来接待他。这是个中年女人,眼睛敏锐而明亮。波洛心想,这个地方毫无疑问是布罗德欣尼村消息最集中的地方。那个女人的名字却有点不合适,她叫斯威蒂曼太太。
“十二便士。”斯威蒂曼太太说着,敏捷地从一大本中撕下了邮票。“这总共是四先令十便士,您还要点儿别的什么吗,先生?”
她急切地注视着他。从她身后的门里,探出了一个女孩儿的脑袋,明显地想听两人说话,她头发乱蓬蓬的。
“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波洛严肃地开口说。
“是的,先生。”斯威蒂曼太太附和道,“您是从伦敦来的吧?”
“我希望您知道我此行的目的。”波洛带着轻微的笑容说道。
“噢,不,先生,我一点儿也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斯威蒂曼太太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您知道麦金蒂太太。”波洛提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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