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官没吱声。突然,他那双摸索着的手探入了死者的衣领,从中拽出了一条色彩斑斓的薄纱巾。
“还真找到了点东西,”他一边说着,一边反复看着纱巾。“肯定是她从床上掉下来时,滑到衣服里去了。”他突然惊呼了一声。纱巾的一角上,用丝线绣着一对交织字母。埃勒里的身子又往前探了探。
“M.F,”他念道。他站直了身子,双眉紧锁,一言不发。
警官掉头瞪着屋子另一端的董事们。他们挤成一堆,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他的蓦然回首令他们吃了一惊,全都心虚地躲避着他的视线。
“弗兰奇太太叫什么名字?”奎因警官发问了。众人立刻齐声答道“温妮弗雷德”,似乎个个都被提问到了似的。
“温妮弗雷德,呃?”老头嘟囔着,扫了尸体一眼,那双棕色的眼睛紧接着便盯住了威弗。“温妮弗雷德,呕?”他重又问了一遍。威弗机械地点点头。警官手中的那一小片薄纱巾似乎令他惊恐万分。“就是温妮弗雷德吗?有中间名或首字母吗?”
“温妮弗雷德——温妮弗雷德·马奇本克思·弗兰奇,”秘书结结巴巴地答道。
警官略一点头,站起身,大步向塞洛斯·弗兰奇走去。弗兰奇茫然地呆望着他。
“弗兰奇先生——”奎因警官轻轻摇了摇百万富翁的肩膀——“弗兰奇先生,这是您夫人的围巾吗?”他将围巾举到了弗兰奇眼前。“您听懂我的话了吗,先生?这是弗兰奇太太的围巾吗?”
“呃?我——让我看看!”老人冲动地从警官手中一把夺过纱巾。他急切地俯下身去,将纱巾抹平,手指在两个交织字母上热烈地抚摸着——紧接着,他又颓然跌坐回椅中。
“是弗兰奇太太的吗,弗兰奇先生?”警官追问着,从老人手上拿回了纱巾。
“不。”这是个直率而又冷漠的否认,不带丝毫的感情色彩。
警官转向沉默着的众人。“谁认得这纱巾?”他将纱巾高高地举了起来。没人吭声。警官又问了一遍,目光在众人身上—一扫过,只有威弗避开了他的目光。
“你认得!威弗,呃?这回你可别想要滑头,年青人!”他抓住秘书的胳膊,厉声喝道。“M.F.代表着什么——玛丽安·弗兰奇?”
年轻人吃了一惊,求救般地将目光投向埃勒里,埃勒里只是同情地回望了他一眼;他又将目光投向塞洛斯·弗兰奇,老人正喃喃自语地念叨着什么……
“你怎么能认为她和这事——和这事有牵连!”威弗喊道,挣开了警官的手。“这太荒谬了——简直是疯了!你怎么能认为她和这事有关,警官。她是那么纯洁无瑕,那么年轻,那么……”
“玛丽安·弗兰奇。”警官转向约翰·格雷。“威弗先生好像说起过,她是弗兰奇先生的女儿?”
格雷沉着脸,点点头。塞洛斯·弗兰奇突然从椅子上蹿了起来。他怒睁着双眼,声音嘶哑地喊道:“天啊!不!不是玛丽安!不是玛丽安干的!”格雷和马奇本克思,这两位离他最近的董事冲上前去,扶住了他颤抖的身躯。这场冲动只持续了片刻;转眼间,他又瘫倒在椅子上。
奎因警官一言不发,转过身去继续查看尸体。埃勒里默默地关注了这场小插曲,所有的表情变化都没能逃过他那锐利的双眼。威弗此刻正可怜巴巴地靠在一张桌子上,埃勒里安抚般地看了他一眼,弯腰从地上捡起了一件东西,死者凌乱的裙子几乎将它遮住了。
这是个深棕色的小皮包,上面印着W.M.F.这三个大写的交织字母。埃勒里在床边坐下,手里摆着皮包。他好奇地把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在了床上。一个装零钱的钱包,一个金色粉盒,一条蕾丝手帕,还有一个金色的名片盒,所有这些东西都标着W.M.F,另外,还有一支镂银口红。
警官抬起头,问道:“你拿着什么?”声音有些尖锐。
“死者的手包,”埃勒里低声答道。“您想看看吗?”
“我想……”警官瞪着儿子,嘲弄地模仿着他的话。“埃勒里,你有时候可真让我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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