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拉德紧张地转回来,“什么——什么事?”他现在一副谨慎恐惧之状,过去所有的愚勇好斗,全消失了踪影,他倒乎惟恐不及地要讨人欢心。
“让卡比安小姐摸摸你的脸。”
“摸我的脸……”
“唉,我说,”布鲁诺反对地说,“你知道,萨姆,她摸到的——”
“才不管那么多,”萨姆顽固地说,“我要确定一下,史密斯小姐,叫她摸摸黑特先生的面颊。”
护士无言从命。露易莎严阵以待,既苍白又紧张的康拉德靠过去她摇椅旁边,史密斯小姐把露易莎的手放在他刮得干干净净、几乎没有一点胡子的脸上。她很快地抚下来,抚上去,再抚下来,然后摇摇头。
她比划着,史密斯小姐说:“她说比这个柔嫩多了,是女人的脸,不是黑特先生的。”
康拉德站直了身子,惶恐得不得了,萨姆摇摇头。“好吧,”他万分不情愿地说,“你可以在房子里各处走动,黑特,但是不准离开房子。你,警官,随时跟住他。”
康拉德在警察尾随下沉重地走出去。萨姆说,“唉,雷恩先生,这真是一大笔糊涂账,可不是?”他放眼四周寻找老演员。
雷恩不见了。
雷恩像变魔术一样不见踪影了。他溜出房间只有一个目的,一件看似简单的工作——寻找一种味道。他从这个房间逛到另一个房间,从这层楼逛到另一层楼,走遍卧室,浴室,空房间,贮藏室——巨细靡遗。他的鼻子随时提高警觉,他闻遍每一样可以到手的东西,香水、化妆品、瓶花,甚至女人渗了香味的内衣。最后,他下楼到花园去,花了十五分钟在那里嗅各式各样的花朵。
这所有的努力,正如他原来就大致预期的,徒劳无功。
他没有在任何地方闻到任何东西,具有露易莎·卡比安闻到的那种“强烈甜美”的香草味。
等他回到楼上死者房间,再与萨姆和布鲁诺见面时,米里安医生已经走了,崔维特船长正用点字板在和露易莎进行无声的聊天。两位执法人员都很沮丧。
“你到哪里去了?”萨姆问。
“追随香味的踪迹。”
“原来香味还有踪迹,哈!”没有人笑,萨姆尴尬地抓抓下巴,“没有结果吧,我猜?”雷恩摇摇头。
“嗯,我一点也不意外,到处都找不出什么线索,今天早上我们就从上到下彻底查过整个房子了,没有找到一样具体有用的东西。”
“看起来,”检察官发表意见,“似乎我们手上,是又一件罕见的奇案。”
“可能,可能,”萨姆应道,“可是等吃过午饭,我要去看看隔壁那间实验室,我两个月前进去过,很有可能……”
“啊!对,实验室,”哲瑞·雷恩先生郁郁地说。
实验室
6月5日,星期日,下午2时30分
仍然心烦气躁的阿布寇太太,在楼下餐厅服侍萨姆巡官、布鲁诺检察官和哲瑞·雷恩先生,这是一顿气氛恶劣的午餐。整顿饭大半时间都无人言语,而且充满沉郁的气氛。
阿布寇太太踏进踏出餐厅的沉重脚步,和骨瘦如柴的女仆维琴妮亚在桌上笨手笨脚摆放杯盘的铿锵声,更令人烦恼。
谈话时断时续。有一段时间,只有阿布寇太太的声音,她没有特定对象地大声抱怨,说她的厨房被搞得一团糟……似乎有一大群警察先生在屋后大事餐食。可是连萨姆巡官也没对她的恶言多置一语,他太忙于咀嚼那块硬肉排,想着更沉重的心事。
“好吧,”沉默五分钟以后,布鲁诺突如其来地开口,“那女人的对象是露易莎——我们说女人,因为面颊的线索,似乎罪证再确凿不过。老太太被杀并非蓄意,她在凶手下毒的时候醒过来,凶手一时情急,就往她的头打下去,但是会是谁?我看不出一点蛛丝马迹。”
“而且香草这档事,到底代表什么?”萨姆吼一声,厌烦地把刀叉往桌上一丢。
“对……很奇怪。我有一种感觉,一旦我们解决这个问题,离真相也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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