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小心观察……青春期过晚……生理机能低于正常……
瓦塞尔曼氏反应——阴性。
比利·黑特,今年五月一日:年龄……体重32磅……身高2英尺10英
寸……心脏、肺部奇佳……似乎正常,各方面皆强健……观察。
“很悲哀,”哲瑞·雷恩先生把卡片又集在一起还给米里安医生时,评论道,“我发现你没有玛莎·黑特的记录。”
“没有,”米里安呆滞地回答,“她两次都是给别的医生做产前检查,不知怎的从没来找我看,不过她会带两个孩子来找我做定期检查。”
“那么她知道?”
“知道,所以她那么痛恨、轻视她丈夫,就不足为奇了吧?”他站起来,显然这段访谈令他很厌恶,此时他苍老的面容上有某种断然决绝的表情,使得雷恩只好也站起身拾帽子。
“关于企图毒害露易莎·卡比安和谋杀黑特太太这些事,你有没有什么看法,医生?”
“如果你发现杀人和下毒的人是黑特家的一员,我一点也不会意外,”米里安以淡然的语词说,他绕过书桌出来,手按在门上,“雷恩先生,你也许有办法逮捕、审判、并裁决犯罪的人,但是让我告诉你这点,”他们以几乎可听见对方心跳的距离正视彼此眸子,“没有一个具有科学或一般知识的人,会在任何一刻要求黑特家任何一个人,为这桩罪行负起任何道德责任。他们的脑子已经被可怕的生理遗传所扭曲,他们最后都会步上不好的下场。”
“我诚挚相信没有人会如此。”哲瑞·雷恩先生说完,即举步离去。
黑特公馆
6月9日,星期四,下午3时整
接下来的两小时雷恩独自度过。他觉得需要独处。他对自己感到烦躁,为什么他把这件特殊的案子如此揽在自己身上?他质问自己。毕竟,他的职责,如果他有职责的话,是要对法律交代。难道不是吗?或许正义对他的要求更——
德罗米欧载他到上城的修道士俱乐部,一路上他不断诘问自己。他的良知不放过他,即使平静地在俱乐部他最喜爱的角落独自用餐,机械式地回复朋友、旧识和剧院老同事的问好,也无法让他的心情轻松下来。他拨弄着食物,脸愈拉愈长。今天连英式羊肉也变得不好吃了。
午餐后,犹如飞蛾扑火,哲瑞·雷恩先生要德罗米欧载他到下城的黑特公馆。
房子里很安静,他心底暗自称幸。仆人乔治·阿布寇一脸蛮横,随着他从前厅步入走廊,一路怒目盯着他。
“萨姆巡官在吗?”
“在楼上皮瑞先生的房里。”
“请他来实验室。”
雷恩沉思着爬上楼梯。实验室的门开着,墨修无精打采地坐在靠窗的一只凳子上。
萨姆巡官的塌鼻子出现眼前,他漫声问候。墨修跳下椅子,萨姆挥手叫他到一边去,然后立在那里紧盯正在忙着翻查档案柜的雷恩。一会儿雷恩直起身子,手上拿着一叠记载实验室用品清单的索引卡。
“啊,”他说,“找到了,等一下,巡官。”
他在老卷盖书桌旁一把烧得半黑的旋转椅坐下,开始检查那些索引卡。每一张只飞快看一眼,就几无停顿地翻到下一张,总之,到第三十张时,他轻呼一声停下来。萨姆靠过去,站在他的背后瞧,是什么让他这么高兴。卡片上注明编号30;在数字下面有“细菌培养基”的字眼。但是引起雷恩兴趣的,似乎是“细菌培养基”几个字被工整地划掉以后,底下写着“秘鲁香油”的字样。
“那是什么鬼东西?”萨姆冲口问。
“耐心点,巡官。”
他起身走到房间一个角落,爆炸后剩下的玻璃碎片都被集中扫到那里。他在碎片旁搜寻,似乎在专心检查那些最没有破损的瓶罐。搜寻没有结果,他转而步向焦黑的壁架,抬头看顶层的中段,那里连一只瓶子或罐子也没有留下。他点点头,回到玻璃堆那边,选了几只没破的瓶罐,然后小心翼翼地把它们排列在顶层中段的中央。
“好极了,”他说,一面拍拍手上的灰尘,“好极了。现在,巡官,可否容我派一件差事给墨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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