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在鸡尾酒里下毒,”吉姆说,“所以一定有人偷溜进去。”
达金迅速转身。
“海特先生在厨房调制最后一组饮料时,有没有人离开起居室?这点很重要,请仔细想一想!”
埃勒里点燃一根香烟。必定有人注意到他老是和吉姆一道消失,这是免不了的……但大家开始议论纷纷,埃勒里呼出大片烟雾。
“这个样子我们什么事也解决不了,”局长说。“当时房间只有烛光照明,光线幽暗,大家喝了很多酒,又跳舞……”
达金又说,“不,这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别。”
“你是指什么?”帕特丽夏很快问。
“我是指,这不是重点,莱特小姐。”这一次,达金的声音相当、相当冰冷,它的冰冷更加强了这屋子里的冰冷。“重点是:谁控制饮料的分发?回答我!因为递出饮料的那个人——必定就是下毒的那个人!”
奎因先生心想:哇,好小子。你把聪明浪费在这空虚的空气中……你不知道我知道的事,但仍然击中了相同的要点。你应该好好利用你的天赋……
“吉姆·海特,是你发出那些饮料的,”达金局长说。“不会有个下毒者在其中一杯鸡尾酒中放了毒药,却任随天意去决定谁拿到那杯有毒饮料!不会的,先生,那是没有意义的。你太太拿到那杯有毒的鸡尾酒,而你是递给她的那个人。对不对?”
这时,大家都像在海浪中浮沉的游泳者,沉重地呼吸着。吉姆两只眼睛变成了酒红色。
“没错,是我把那杯酒递给她的!”他咆哮。“这样满足了你他妈的侦探感觉了吗?”
“非常满足,”局长温和地说。“海特先生,只有一件事。你不知道一件事,就是你离开起居室去准备更多饮料、去多拿一瓶酒、或是去干什么时,你不知道你姐姐罗斯玛丽会大叫再要一杯酒;而且你本来预计你太太会喝下整杯酒,但你不知道她只啜了一两口,而你姐姐会从她手中接过酒杯,喝掉剩下的酒。结果,害死太太不成,你害死了自己的姐姐!”
吉姆声音沙哑地说:
“达金,你当然不可能相信我会计划这种事或做这种事的。”
达金耸耸肩。
“海特先生,我只知道我的推断告诉我的事实。那个事实说,你,只有你刚好有——要怎么说那东西?——那个机会。所以,你也许没有他们所谓的动机。我不知道。你有动机吗?”
这是个消除敌意的问题——男人对男人。奎因先生实在钦佩之至,这是个巧妙策略。
吉姆挤出话: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在刚结婚四个月时,就想谋害我妻子?你下地狱去吧。”
“你没有回答问题。莱特先生,你能帮帮我们吗?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约翰·F.抓紧椅子扶手,瞥了一眼荷米欧妮——但她眼中没有援助之意,只有恐惧。
“我女儿诺拉,”约翰·F嗫嚅地说,“和吉姆结婚时继承了十万元——那是她祖父的遗产。假如诺拉死了……吉姆就会得到它。”
吉姆慢慢坐下来,左看看,右瞧瞧。达金局长向布雷德福检察官招手,然后两人一间离开起居室。五分钟后再回来,卡特这时的脸孔比苍白还要苍白,目光直视前方,回避了在场所有人的眼睛。
“海特先生,”达金局长郑重说,“我不得不要求你不要离开莱特镇。”
埃勒里心想,这是布雷德福的意思。它并非基于同情,而是责任,毕竟现在还没构成法律案件。情况虽然确凿,却没有证据。但证据总会有的。奎因先生上下打量这位瘦瘦而步态蹒跚的乡下人——就是达金局长,奎因先生知道,一场诉讼是免不了的,而且不用多久,这意而未决的出名奇案,将使吉姆·海特在莱特镇没有一条自由的街道可以行走。
起初,莱特镇民能谈论的,只是事实本身,有趣的事实:一具死尸出现在莱特家。莱特家!那个摆架子、神气、“我们优于你们”的第一家庭!下毒!想想看,谁想得到?而且这么快。还记得他们的婚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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