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方传甲稳步往山岗上越过大路快到上面的时后,陡然传来一声狂笑。
那笑声当然是周上天发出来。
方传甲猛抬头,便见一点寒芒已至面门。
“真狠!”
方传甲怒声中猛低头,一支冷箭擦着左耳掠过。
他也是老江湖,知道周上天发动了。
他并未挺直上身,顺势便往左侧滚地掠出一丈外。
然而,周上天并未再发箭。
一个善于用箭的人,就一定十分珍惜他的箭,如果没有把握而又盲目的,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事。
周上天射出第一支箭,只是测量敌人的反应,如果敌人的武功平常,他是不会浪费这支箭的。
当然,能在第-支箭上就伤了敌人,那是更好不过。
方传甲果然躲过周上天的这支箭,二十丈外,周上天哈哈大笑,他拍马话驰,笑声与蹄声形成一个令人吃惊的乐章。
玄正就以为师祖要吃亏。
他抬头望过去,只见周上天已发动了。
玄正觉得师祖吃亏在未曾骑在马上,
远处,周上天弯腰取箭,怒马奔腾如飞,就在山岗上绕着方传甲打转。
他比着射箭的架式越过方传甲,巨弓猛一弹便发出“嗡”的一声,可是弦上的箭并未射出。
周上天哈哈狂笑中厉吼:“姓方的老甲鱼,你千万小心了,我的箭一定会穿进你的右边眼眶里,射碎你的眼珠,穿透你的脑壳……”
方传甲双手端枪哼声连连,他怒视着纵马奔驰中的周上天,厉声骂道:“王八蛋,你有种下马战三百回合。”
周上天马上狂笑不断,道:“老甲鱼,既然豁上性命,当然是各显神通,你小心了。”
他拍着怒马直往方传甲迎面冲过来。
那匹枣红怒马无视前面立着人,而且这人的双手又拿着一支亮银枪,仍然狂妄地横过去。
方传甲毫无所动,他的脸上冷厉得好像西北高原上落霜的地皮似的,他还咬着牙。
于是,怒马就在双方相距不过两丈,忽见一朵红云也似地从他的头上掠过。
空中传过来一声大笑,周上天马背上回过头,道:“老甲鱼,小心你的右面眼珠子,周大爷过来了。”
他抖动缰绳拨转马头,一声厉叫,拍马斜刺里奔驰过来了。
现在,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周上天十分慎重地搭箭在弦上,就像瞄准着什么似的,对准端枪不动的方传甲。
他已经高声叫过了,他一定会射向方传甲的右目。
方传甲也在眨动着右目。
他人虽然老,功夫未丢下,而视力比年轻人还好,他每天大部分时间闭目打坐,内功心法已至上乘,便也助长了他双目的精芒逼人。
他现在就流露出逼人的冷芒,注视着周上天手中那支快要离弦的箭。
“血箭”周上天的箭离弦弓,劲急、准确、笔直地射向方传甲的脸盘,那种气势,实在令人窒息。
方传甲旋身如幽灵一现,他的银枪在拨打中犹似一道冷电闪掣,但闻“叮”的一声,那支箭已被弹落地上。
他的心中在冷笑。
然而,周上天的那支箭只不过是把敌人导入歧途,就好像他说要射敌人的右眼一样,志在叫敌人产生错觉,因为
因为他真正的目的,却是在他刚刚射出那支箭以后自敌人一边掠过。
“咻,咻,咻!”
三支利箭就在怒马奔掠三丈远处,好像齐发似的直往方传甲劲射而到。
岂料方传甲却也在此时手中亮银枪一分为二——他是准备怒掷周上天的坐骑,当然,如果有把握,他在站起身以后便掷向周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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