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希平知是金阳钟和高翔返店,长嘘一口气,喃喃道:“毒花未失,我的责任总算尽到了。”
突然举起右掌,径向自己天灵穴盖落。
一掌击实,浑身一震,体内热血疾向上冲,骆希平双目一闭,身子猛然栽倒在那四盆毒花之前……
金阳钟和高翔被金凤仪催促,匆匆离开无升客栈,一路向北疾奔,两人心里,全不解金凤仪弄的什么玄虚。
渐渐奔出北门,略前数里,官道之侧,且条小溪流,溪边果然有一片茂密的树林,千丝万缕,临风摇曳,景色竟然绝佳。
这时天色甫露曙光,林间雾气消散,一阵阵如氖如氢的薄想,浮荡在柳丝尖梢,越发显得周遭寂然如死。
高翔在小溪边煞住身形,运目向林隙中张望,讶问道:“凤仪世妹只催我们来林前接人,却没有说应该如何下手,以现在的情形看起来,林中何曾有人?我们要不要进去搜查一下呢?”
金阳钟霜眉微皱,摇头道:“依我看,还是守候林外较好,风儿只嘱接人,并未说救人,如果打草惊蛇,反而不妙,咱们耐心略候,万一久等仍无动静,再人林搜查不迟。”
高翔颔首答应,两人度量地势,一齐选了个隐蔽之处,屏息而待。
大约过了半盏茶之久,天际旭日已升,林中忽然传来一阵沙沙脚步声响。
俄顷,林子里跌跌撞撞奔出一个黑衣大汉。
那大汉腰有剑鞘,左耳上还挂着半幅破碎的面巾,一眼就可看出必是天火教教徒,但他那猖狂仓惶之情,却看得金阳钟和高翔迷茫不解。
只见那大汉急急奔到林边,向四周张望了一阵,回头叫道:“回二位香主,林外没有人。”
又过了片刻,林中陆续又走出两个青袍蒙面老人,其中一个皱眉四望,显得十分失望的样子,轻轻向同伴说道:“奇怪,天色已明,仍然不见人影,这该怎么办?”
另一个粗声道:“我早担心那金家小姐办事不可靠,师兄偏相信她一个晚辈,说不定金阳钟跟老鬼在禹王庙已经妥协,另有条件换人,咱们两头不落实,岂不被他们坑死了。”
先前一个长叹道:“师弟,你我蒙羞受辱,这两年过的什么日子?苟延残喘,不如一死,咱们索性将人送到无升客栈去,当面领罪,也许金阳钟顾念旧情,还肯送咱们一枚毒果呢!”
另一人沉声道:“要是他不念旧情,不肯答应呢?”
先前一个黯然道:“果真天绝你我,只有一死以谢天下了……”
那青袍老人摇头道:“这是什么话,咱们闯荡江湖半辈子,也算薄有名声,腼腆一死,小弟却有些不甘心,咱们身边还有二十多天药丸,倒不如将人带走,另寻机会,逼令金阳钟以花换人,否则,宁为玉碎,大家落得两败俱伤……”
先前一个连忙阻止道:“不!不!千万不能这样做,咱们已经错了一次,绝不能再错第二次了……”
那人暴躁不安道:“但是,我们总不能就死守在此地,天明以后,那老鬼若是赶回来……”
正说到这里,林中忽然传出阴恻恻一声冷笑,接口道:“棋错一步,满盘皆输,二位要走也来不及了。”
两名青袍老人闻声变色,双双旋身,旁边那名黑衣大汉突发惊呼,拔足便向林中奔去。
其中一个青袍老人暴喝一声,疾然翻腕,呛地一声龙吟,肩头长剑暴然出鞘,冷电闪处,那黑衣大汉一颗人头已被斩落飞起两尺多,身子仍昂直急奔,直到撞中一株树干,才砰地倒了下去。
这刹那间,林中嗖嗖连声,如飞般掠出五条人影,登时将两个青袍老人围住。
那群人个个以面中蒙住大半个脸孔,但高翔已一眼认出,正是不久前排立在天火教主徐纶舟上的二十名蒙面老人中的一部分。
为首一个背插金钩的,精目一瞬,嘿嘿冷笑道:“教主担心你们会背誓叛教,果然不错,见了老夫,还不束手受缚,同往教主面前领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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