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车夫面色微变,别脸对上官慕龙低声道:“豫州‘弄月庄’的武士!”
上官慕龙心头一震,注目问道:“老丈如何知道他是弄月庄的武士?”
老车夫道:“他胸襟上绣有一个‘眉月’,那是弄月庄武士的标志,老汉数年前曾在一家镖局里干过活,故此得以知道!”
上官慕龙心中暗暗惊懔,心想六师伯病龙柴亦修的部下,怎会忽然在此出现,莫非是追寻自己来的?
一念及此,他不知不觉手摸摸自己的脸庞,暗暗庆幸道;“还好,自己仍未恢复本来面目,否则,被他认出来可就糟了!”
老车夫斜望他微笑道:“陆老弟听说过‘七龙霸九州’的事没有?”
上官慕龙点头道:“听过,只是小可对武术一道毫无兴趣,管他人家霸几州!”
老车夫两眼移望前面那个已变成一个小黑点的奔月庄武士,摇摇头道:“这家伙好大胆,竟敢在这‘睡龙董路臣’的地盘内明日张胆行走,大概是不要命了!”
上官慕龙讶道:“啊,这不可以么?”
老车夫喟然道:“当然,一宫,一城,二堡,三庄,向来是界线分明,谁也不谁走入谁的地界,据说彼此如有事需要通过对方的地界,必须先取得对方同意才行。譬如本州的摘星堡主睡龙董路臣,他如同意他州的武士经过本州时,会发给一支布制蝙蝠让他结在衣袖上,这样才能通行无阻!”
上官慕龙惊愕道:“如此看来,他们八龙师兄弟岂非已势成水火了?”
老车夫摇头道:“不,他们说这样才不会发生纠纷,以前就因彼此的部下可以任意在他州行走,故此常常发生凶杀,八龙师兄弟怕因此伤了和气,所以互订了这个办法。”
上官慕龙越想越觉得师伯们做得未免太“辛苦”了,不禁慨叹道:“唉,还是不会武功的人好,他可以任意到各州行走而不受任何干扰……”
一路无事,这天入夜时,老车夫为了要节省几个钱,竟不愿投宿客栈,上官慕龙也怕住进客钱会被查出身份,于是就和老车夫露宿于荒野树林中。
但是,睡到半夜,事情发生了
睡在车厢里的上官慕龙突被一声凄厉的惨叫所惊醒,他一骨碌翻起身,伸手一摸身旁,发觉老车夫不在车厢中,立知有变,疾忙打开车厢门跳落地上。
举目四顾,但见月色昏暗,竟不见那老车夫的形迹,四下一片寂静,只有夜风吹动着树叶所发出的轻微声响。
噫,那一声惨叫是从何处传来的?
那姓穆的老车夫又哪里去了?
上官慕龙不敢想象那声惨叫是出自老车夫之口,因为他只是一个平凡的车夫,他没有招祸的理由,假如来者是日间见过的那个“弄月庄”武士,而且他已发现自己是上官慕龙的话,那么,他要的是我而不是老车夫,可是,那老车夫现在哪里去了呢?
他跳到一株大树身后蹲下,凝神谛听良久,仍听不出一点声响,也不见老那车夫回来,心里又疑又怕,着实犹豫了半天,这才鼓起勇气站起身来,举步入林搜查。
就在入林十丈左右,他发现一株参天古树下躺着一具尸体。
那具尸体脸朝地面趴伏着,背上插着一柄匕首,鲜血微透,从衣着和体形上看,正是那姓穆的老车夫。
上官慕龙大惊失色,一个箭步跳到老车夫身边,蹲下伸手摸摸他的身体,发觉已冰凉僵硬,登时心头大乱,惊骇得不知所措。
这是他第一次看见人杀人,尤其是在这深夜的荒野里,对他纯洁无邪的心灵是一种莫大的刺激。
他两眼直直骇望着深深插入老车夫背上的那柄匕首,浑身泛起一阵阵鸡皮疙瘩,冷气不断自脚底下往上冒。
过了很久,心情才渐趋平定,当下用力将那柄匕首拔下,再轻轻把老车夫尸体翻过身来。
这一翻转过来,目光触及老车夫的面孔之际,他忽然“啊呀”惊叫一声,如见鬼魅般惊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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