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不是穆老车夫的么?
确确实实是穆老车夫的,只不过他的脸皮已被人剥下一半,而现出了另一半新的脸孔而已。
这就是使上官慕龙吃惊的原因,他万想不到这个穆老车夫竟然挂着假面具一张用人皮制成的假面具-一如此看来,这个自称姓穆的老车夫显然不是一个真正的车夫,而是一个来历不简单的武林人。
上官慕龙瞠目惊愕良久,这才伸手慢慢将“穆老车夫”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下,发现他的庐山真面目竟是一张白皙英俊的中年人面孔,剑眉凤目,鼻梁挺直,上唇蓄着一撮短髭,嘴唇微微向上翘起,模样颇为风流倜傥,是属于那种所谓豪放不羁自命不凡一类的人物。
噫,这个中年人是谁?他为何要化装成老车夫?又为何被人杀了?
啊,莫非他化装车夫是为了接近我,以便谋夺九龙香玉佩?
上官慕龙一念及此,立即动手搜查他的身子,刚把他胸襟上的衣扣解开,赫然发现他的怀中塞着一条红巾一条像在临武城外所遇见的“凌霄堡红巾巡防班”正副班头颈上结系的那种红巾。
原来这人竟是“盲龙柯天雄”的部属红巾巡防班的一名武土。
上官慕龙又惊又疑又迷惑,他想不通这名红巾武士是怎样发现自己的,他想不通五师伯盲龙柯天雄和六师伯病龙柴亦修为何这般‘看重’自己,难道他们为了想得到九龙香玉佩,竟不管自己是他们九师弟的儿子么?
还有,今晚杀死这名红巾武士的那人,必然已知自己是谁,既然他们想夺取九龙香玉佩,为何还不现身出来?
这也是一个想不通的问题,但上官慕龙想到这里,浑身不由一阵紧张,觉得应该赶快离此为妙,于是返身奔回马车前,将马套上,立即挥鞭冲出树林,朝东方疾驰。
一路居然平安无事,天亮时,马车驶入金华府城。
上官慕龙在城中随便吃了一些早点,买了一包干粮,然后继续上路。
马不停蹄,一路仍未发生事故,也未发现有可疑的人跟踪,当天薄暮时分,马车驰至东阳附近的山麓道上时,上官慕龙突然瞥见前面道旁躺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一身文士装束,面黄肌瘦,模样异常落魄,并且似乎身染重病。此刻笔直仰躺在地上,嘴里吐出虚弱的呻吟声,看样子已奄奄等毙。
上官慕龙忙将马车勒停,下车走到他身前问道:“兄台你怎么了?”
那落魄文士微张眼皮看了上官慕龙一眼,随又闭上眼睛,继续呻吟不止。
上官慕龙蹲下身子,伸手摸摸他的头额,发觉他烧得相当厉害,不禁吃惊道:“啊,兄台你病了?”
那落魄文士闭目呻吟道:“唉,当然是病了,难道你以为我是躺在这里唱山歌不成?”
上官慕龙一征道:“哦,生病怎可躺在这里?”
那落魄文土道:“不躺在这里,你要我躺到哪里去?”
上官慕龙道:“兄台若是出门人,就应该住进客栈,再请大夫看看。”
那落魄文士冷笑道:“不错,可是我正是刚从客栈里被赶出来的!”
上官慕龙愕然道:“他们为何把你赶出来?’”
那落魄文士忿声道:“没有银子啊,他们见我已付不起房帐,就把我赶出店。哼!世态炎凉莫此为甚,有朝一日我金榜题名,不杀尽那些头上生角的狗奴才誓不甘休!”
上官慕龙一听他也是读书人,心里便生好感,又听说因穷困顿旅途,更大为同情,当下又问道:“见台贵姓?宝乡何处?”
落魄文士慨叹道:“敝姓白,家住镇海……”
上官慕尤喜道:“白兄是否欲回家去?”
落魄文士呻吟道:“是的,可是我明白永远也回不了家了!”
上官慕龙诧异道:“为什么回不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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