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谷口,但见崖壁高达百丈,形若刀削斧劈,仰天看去,天若一线。进谷十丈,迎面一块大石,高有十余丈,正挡在路中间,难得糊涂不绕路而行,却对着那巨石叫道:“生不占位,死不挡路,咄,让开了。”
雪槐听他这诀不象诀咒不象咒,暗觉好笑,心说难道巨石生了脚,竟然会让路,然而出乎他意料,难得糊涂话一落音,那巨石竟真的向一边移开了去,雪槐一时目瞪口呆,大呼奇怪。巨石移开,便可直看向谷中,但见那谷极大,却不生草木,净是巨石,都和谷口这能动的巨石一般大小,东一块西一块,也不知有几十几百块,石中隐隐有雾气浮动,倒不见什么邪怪,也没有看到夕舞。
难得糊涂到群石前,对雪槐道:“你从左面进去,只向右拐,我从右面进去,在中间会合。”雪槐点头应了,想问这谷中到底是什么邪怪,难得糊涂却已起步,这次碰着巨石不是念那非诀非咒的话,而是绕了过去,身子一闪,便闪去石后不见,雪槐不甘落后,从左面进去,绕过一块巨石,眼前还是巨石,劈面拦着一块,左右各有一块,雪槐记着难得糊涂只往右拐的话,从右面那块巨石后绕了过去,石后还是一样,就是三块巨石壁立,雪槐仍是右拐,这么拐了好一会儿,那巨石似乎无穷无尽,也未看到难得糊涂,更未碰到什么邪怪。
雪槐隐隐觉得不对,心中暗暗思忖:“这石头有古怪,莫非是一座石阵。”当下立脚不动,运剑眼四下看去,但见乱石从生,自己已深陷乱石之中,并没有什么邪怪,更不见夕舞,而最古怪的,是难得糊涂也不见了。
“糊涂老前辈到哪儿去了,他该在这乱石中啊。”雪槐心中大叫奇怪,当即将剑眼放开,向谷外看去,却一眼就看到了难得糊涂,正向着天安方向飞掠。
“糊涂老前辈怎么丢下我一个人走了。”雪槐又惊又疑,张嘴想叫,却又闭上,剑眼能看能听,却是不能喊,他这么张嘴叫难得糊涂可听不见,心中凝思难得糊涂可能突然碰上了什么急事,甚至来不及和他招呼就勿勿走了,这么想着,也就释然,想:“这次糊涂老前辈搞错了,夕舞并不在这谷中,我且赶上他,看有什么事,或许能帮一把手。”当下便迈步要从乱石中出来,但奇怪透顶的是,他用剑眼看到面前不过十余块巨石,可绕了半天,竟仍然没有绕出来,再运剑眼看,更吃一惊,原来不但没有出来,反更深陷进了乱石中间,到这会儿他明白了,这真的是一个石阵,巨石看似杂乱无章,其实暗含玄机。
雪槐跟敬擎天学过一点阵法,不过阵法之学不太合他的性子,因此只学了一点毛皮,但一条基本规律他懂,那就是如果搞不清阵法而只是乱闯,则到死也闯不出去,当下运剑眼细看阵法,似乎是八卦之形,但与他学的却又不同,试着绕了几个巨石,越绕越深,知道自己所学太浅,而这阵法却过于深奥,一凝神之际,突的想到:“阵法困人,是因为使人辨不清方位,但我有剑眼啊。”于是运起剑眼,看定谷口的方向,时而左转时而右转,果然是个好主意,看看再过得三四块巨石就可出阵,石阵突地转动起来,眼一眨,竟又深陷阵中。
雪槐惊怒交集,知道此阵十分玄异,能自动变阵困人,他还有遁术可用,但此阵如此玄异,即走不出去,则借遁术估计也遁不出去,不过还是要试一下,抓一把土,借遁术掠起,不出他所料,他一遁起,石阵竟也凌空而起,仍如在地面一般将他四面困着。
雪槐这下没办法了,收术立在阵中,想:“难得糊涂老前辈该当不会扔下我不管,他可能是有急事离开,办完了事自然会来带我出去。”这么想着,便索性在阵中盘膝而坐,把眼看天,到也悠闲,只可惜没有酒,算是一桩撼事。
眨眼两天过去,难得糊涂一直没有出现,雪槐心中等得有些焦燥起来,心中也起过疑念,是不是难得糊涂故意诱他来困在阵中呢?但这个念头只一冒起就被他否决了,从指引他取天眼神剑到告诉他东海借兵打狐女族的真相再到最近引他去助镜空师太,难得糊涂无不是在帮他,难道这会儿反会害他?虽然难得糊涂自行离开的举动太过离奇,但雪槐认定难得糊涂是突然间有了急事,而决不是故意要把他困在阵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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