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逖的亲党部曲尽多习武的暴桀勇士,祖逖经此为凭,上书当时还未称帝的司马睿:“今日天下大乱,并非因为主上荒淫无道,引致官兵怨恨而造反,而是因为宗室藩王争权,自相残杀,使得胡人乘机作乱,毒害中原。现在遗留北方的黎民饱受胡人残酷书荼毒,个个均有屠宰胡人之心。大王如果能够发出命令,任我为将军统帅,所有英雄豪杰得知风声,必定来投我军,而北方沦陷的人民,更是欣然来赴,这样,国耻就可以昭雪了。愿大王图之!”
司马睿听后,半信半疑,只是给了他一千名老弱残兵,三千匹布,非但没有铠甲,连兵器也不供给。
祖逖带着百余众亲信部曲,再度渡江,在长江中流时,击揖而发誓:“我祖逖如果在收复中原之间,再渡此江,有如此江!”辞色壮烈,所有的部曲均慨叹流泪,不能停止。
他将部曲屯在江阴,一边冶铸兵器,一边凭着一身武功剑法,收服名自为据的坞主。不久后,就发生了蓬陂坞主陈川投降石勒之事。
祖逖挥军攻打陈川,石虎领兵五万往救。在豫州一战,所向无敌的石虎第一次尝到了败绩,带走陈川,退回襄国大本营。
这一战祖逖以少胜多,名震天下!
自此之后,祖逖在江口力抗石勒,对峙经年,如果不是有这一路“小”军抵住战无不胜的石家军,江左老早便失陷了。
石勒与祖逖身为死敌,却是惺惺相惜,使人修葺祖逖母亲的坟墓。然而没有人想得到,两人的惺惺相借居然到达了这个地步——石勒任由祖逖率众进入他的地头,相信祖逖不会乘机作乱;而祖逖亦胆敢轻骑进入石勒的地头,相信石勒不会乘机伏杀于他!
祖逖凝望着掌中剑,说道:“王绝之,我一向欣赏你少年英侠,敢作敢为,可不要逼我杀你。”
王绝之狂笑道:“祖将军,你该知道我的牛脾气,我是不见棺材、不流眼泪的。今日一战,已无转环余地,你们这便上吧!”
祖逖沉吟道:“我势强而你势弱,便是将你们杀个全军覆没,你也不会心服。不如这样吧,我们打一个赌。”
王绝之道:“赌什么?赌棂薄?赌藏钩?赌投壶?”他当然知道祖逖不会跟他赌这些!
祖逖忍不住笑了起来,又正色道:“我们还能赌什么?当然是赌武功!只要你能胜得过我掌中长剑,这里所有人绝不会阻拦你半步。”
王绝之道:“假如我败了呢?”
祖逖淡淡道:“你败了,自然也活不成。今后发生的任何事情,也跟你毫无关系了。”
王绝之盯着他,一字字道:“你能保证他们不再动手?”
祖逖一笑,悠然道:“你知不知道我们还有个身份?”
王绝之讶道:“你们还有什么身分?”
狙逖淡淡道:“我就是杀胡世家的剑霸,他们全都是我的部下。”
王绝之这惊非同小可:“你也是杀胡世家的人?”
连祖逖这样的人物也加盟了杀胡世家,杀胡世家的势力,实在大得远出乎他想象之外!
祖逖道:“我与杀胡世家俱以杀尽胡人为己任,说是志趣相投也好,说是互相利用也好,我有何不跟他们合作之道理?”
王绝之点了点头。他不得不承认祖逖所言大有道理。
祖逖道:“杀胡世家的规矩你是深知的。他们都是我的下属,我决定了的事,他们怎敢不听?”
王绝之默不作声,走到伏飞鸟的身边,解开了王耿的穴道,躬身谢罪道:“十六伯,刚才多有得罪,情非得已,请你不要见怪侄儿。”
王耿出了这么大的一个丑,当然不会“不见怪”,但此情此景,又无法发作,铁青着脸走回已方阵营。
王绝之走到绝无艳的身边,全不避嫌,搂住她的颈项,低声道:“如果我给他打败了,你得赶快逃跑,不要保护粮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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