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绝之跨前一步道:“人,我已放了,架自然由我来打,不过我并无把握对付你,所以只愿与你以命相搏!”话音未满,一掌便推了出去。
刘曜尚来不及答话,王绝之的掌影已近身侧,刘曜只能出剑相迎。
王家易学神功,取意伏羲六十四卦卦象,经千百年演化洗练,已成连绵不绝之招,是以此时王绝之绝学展开,身形飘飞,围绕刘曜旋转不已,瞬间已出了数百招,招招奇妙,却一式重复的也没有,令人眼花潦乱,应接不暇。
刘曜身形高大,又骑在一匹身高八尺的大宛良马之上,按理说应当手提丈二长刀才相匹配,才能显出将军威势来,那二尺短锋着实太短了些。
然而,就是这两尺短剑使出,却令百丈之内的所有人等尽皆打了一个寒噤,连王羲之也不例外。
此时正是六月正午天气,关中大旱,早已是数十日不见雨水,天气燥热异常,但在这百丈之内,所有人都觉如置三九冰潭,有着说不出的寒意。
王绝之和刘曜开打之时,旁观之将士官兵尚且围聚在十丈之内,此时不知不觉俱皆退至五十丈之外,连王羲之也被二人掌风到气逼得退至十丈远近。
而刘曜部曲仅只剩刘岳、盆句除站在三十丈远近的圈子上,其余稀稀散散,分层立在四五十大之外。
王绝之和刘曜的这番打斗倒检验出了刘曜部曲武功高下,一层一层分得煞是明白,但人人都留心打斗,哪有心去注意这些细枝末节!
王绝之此时的武功要比在清河之时又高出许多,是以刘曜虽有五色神剑在手,但丝毫占不了上风。
刘曜对敌经验丰富,心知王绝之此时空手对他神剑,全靠移动身法快速奇妙和真气浑雄,虽一时占尽攻击上风,但却因耗内力过剩,必不能久,只须自己小心防范,不露破绽,不让王绝之有机可乘即可在最后翻盘取胜。
刘曜的短剑虽是防守,但却不是一味死守,十成之中,攻击倒也还占了三成。
王绝之久攻之下却无计可施,只得屡屡露出破绽诱刘曜出击,而刘曜对此却视如不见,丝毫不为所动,而是按照自己的思路出剑出招。
王绝之无法,如若再拖下去,恐怕自己无法支撑,但身法一慢,又必被刘曜所伤,此时如同置身虎背,不得不快。
时间易过,转眼间,两人已拆了将近二千招,场上形式依旧未变,王绝之身法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围着刘曜转个不停。
刘曜却还是如自己演练剑招一般,一招一式,自顾自地出招收招,丝毫不受王绝之那欲迷人眼的招式所惑。
王羲之手心有汗,心中叹道:“我尚以为我在易学神功中添加了些许变化,纵然不能天下无敌,但也可与十九哥一较长短,但单看十九哥这番打斗,实则差得太远,看来,易学神功还有许多我尚未弄懂、弄透之处。”
王绝之又与刘曜拼了近千招,太阳此时已然偏西,数十万控弦军士望着两人打斗,已近乎痴呆,方园数十里悄静无声,似乎连呼吸声也止了,只闻得王绝之偶尔和刘曜拼上的击掌之声。
王绝之心中叫苦不迭,对刘曜的耐久力却也大为佩服,四千余招,近乎两个时辰,刘曜居然未露半分破绽。这份功力,江湖之中,几曾见过。
刘曜心中对王绝之亦是惊赞不已,暗道:“这狂生倒也不凡,如此耗费真力,他却能坚持两个时辰,看此情形他尚能继续下去,更奇的是这绵绵四千余招中竟无半招半式重复,他心中之学却也称得上博杂浩瀚,如若我手中无此五色神剑,或他存有玉石俱粉、雷霆一击之心,只怕我难以接住他的一招。他与石勒定下生死战约,或许真能除去石勒!”
虽做如是想,但刘曜手下却依旧毫不放松,刘曜贵为王爷,但仍有武人之癖。
练武之人,眼前若有武功高手与自己对敌,那是非得分个胜负才好,中途停住,宛如一场畅饮,饮至一半却停了下来,自然是大大的不舒服,所谓杀得性起,便是指此种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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