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聪沉吟道:“如果杀胡世家能够挑拨朕跟石虎反目,甚至杀死石虎、嫁祸于朕……”
王绝之道:“那么你非但跟刘曜决裂,连石勒一军也你不和,匈奴江山,可说是全盘皆输了。”
刘聪恍然道:“直阴擅自伤了石虎,坏了杀胡世家的大事,犯下如此大错,怪不得非死不可了。”
王绝之道:“正是如此。”
刘聪道:“王璞不惜以死来为杀胡世家办事,他看似唾壶尘尾的清淡名士,想不到居然有此节烈的一面。”
王绝之道:“你说王璞烈,嘻嘻,他是我的族叔,似乎不大方便背后说他的坏话。在他面前说,也还不妨。”
刘聪道:“王璞吃了联的八季爽神丸……”
王绝之道:“八季爽神丸是你找毒神制的,是不是?”
刘聪点头:“是。”
王绝之道:“毒神正是杀胡世家的五霸之首!”
刘聪只觉满嘴又咸又苦,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绝之拍拍他的肩头,说道:“你的身旁有六丁六甲保护,死不了,我个你倒不必担心。只盼你以后善待百姓,否则你的六丁六甲一旦不在,我终会来取你性命!”
刘聪心胆俱裂,却又摸不着头脑,心想:什么……什么六丁六甲?
他当然不敢问王绝之,就是问也问不出来了,因为王绝之偕着弓真,已走得不知所踪。
王绝之拉着弓真,展开轻功,犹如风弛电掣,弓真只觉身旁树木速速后退,脑后生风,自己却是飘行得毫不费力,如同凌渡太虚,对王绝之的本领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想道:“怪不得偷走出崔府的那名僮仆如此崇拜王绝之,夹带出走,只是为了见他一面,他亦狂亦侠,的确有其迷人风流!”忽然出声道:“不好!”
王绝之问道:“什么不好?”再走了数步,慢慢停下脚步。这样子慢停,便不怕弓真收掣不及,跌个狗吃屎了。
弓真摇手道:“没有什么,我胡思乱想罢了。”
他却是想起:那名“偷走”宝钗的僮仆,九成便是崔余清无疑!
这位崔三小姐为了逃婚,挟带私逃,逃出崔家奔往结识倾慕已久的心上人,岂非理所当然的事?
弓真回想当日见到那僮仆容貌身形,益发坚决自己的想法无疑,寻常僮仆干惯粗活,定必手粗脚粗,哪有这样子的蛾眉樱桃嘴,以及那一双织手细足?更别说高门人家守卫森严,寻常僮仆焉能穿墙入壁,偷走大批珠宝而不为人所察觉?
只是此事关系崔三小姐的名誉,弓真为存厚道,却不便对王绝之明言。
王绝之不再施展轻功,与弓真一路走来。
天色已亮,两人来到一片小草地前停下,一地澄碧,清溪泻玉,四周佳木葱宠,虫鸣鸟叫,好一副艳色景象。
王绝之劈头便问:“谢天是否死了?”
弓真道:“是。”约略把谢天自杀的经过述说出来。
王绝之浩叹三声,叹声远远送出,回回不绝,说道:“谢天和我是总角之交,现在他死无全尸,骨肉分离,我便要想为他觅地安葬,也无法找出他的尸身来,不如不葬!”
弓真想到谢天,心中也是难过,问道:“谢天是不是也是杀胡世家的人?”
王绝之道:“不错,他便是杀胡世家六雄中的魏雄!”
弓其数着手指道:“王璞,谢天,直阴,方山,这杀胡世家好生人强马壮,竟招揽了这许多人物。他们的家主轩辕龙,定是一位非常非常了不起的人物。”
王绝之道:“这还用说,轩辕龙惊才绝艳,武功举世无双,宇内能人异上无不拜服其下,连毒神这样的奇人,也给他收揽在门下了,真的是非同小可。”
弓真听见“奇人”二字,心下一凛,问道:“据说江湖上有四位大奇人,毒神便是其中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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