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细细打量——在场的多半是些庄稼人,只有为首的两个看来练过几年武艺,衣衫褴褛如同乞丐,从清流一路至此,怕也是历经千辛万苦。
他们,就是铁肩帮决心保卫的“弱者”。
只是……如果今日自己未曾到此,或者未曾进屋,这群弱者又会如何对待那两个女子?
京冥横端着巨木,他并不在乎,这样的对手,于他是没什么威胁的。那些男人已经开始后退,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一个人居然有如此的神力,可以把丈余的大树横托在手上,如同玩物。
京冥左手抬起,单指指向远方:“去吧!”
一阵小小的骚乱在人群里传开,显然是有了争吵,为首的两人大声向京冥喊起话来,但是说的是什么,他一个字也不懂。
“去!”京冥的左手固执地指向远方,今天的闲事,他管定了。
汉子们再也忍不住了,终于有第一个人手持单刀冲了出来,接着便是第二个、第三个……火叉、木锨、菜刀……无数家伙一起招呼上来。
京冥无心伤人,手里的巨木转起,本身巨大的重量加上京冥的内力,几乎挡无可挡,树干所及,刀枪棍棒碰着便飞,哎哟啊呀之声不绝于耳——这些人终究不是江湖人士,顿时生了惧意,眼睛也开始打量后路了。
忽然,那为首之人大喊了句什么,众人竟纷纷拾起兵刃,再次一拥而上,京冥忍不住想要苦笑,这样没头没脑的打法,他还真没有遇见过。
“真要逼我伤人么?”京冥一声冷喝,手中巨木冲天飞起,带起呜呜破空之声。只是刚一出手,就看见那两个带头的向后门直摸过去,一左一右,仗着京冥分身乏术,非要闯进此屋不可。
“不要脸的东西!”京冥真火开始上涌,不等那巨木落下,人已鬼魅般掠起,左手直出,已经将左边那人的肩头扣在手里,身形丝毫不停,向右掠去——右边那人正挥刀要砸开木窗,京冥奋臂一挥,将手里的男子掷了出去,如同暗器,两个人摔成一团,这手一露,真是再没人敢轻易上前。
“还不走么?”京冥左足一伸,挑起一柄单刀,抄在手里。
“起……剋……功……”勉强站起的人,嘴唇颤抖着念出三个字,眼神里有说不出的渴望。
时间几乎在瞬间停顿,京冥毫不让步,隐隐的杀气在刀锋升起。
终于,男子们转身奔走了。口中一直喊着什么,时不时听得见“起剋功”三个字。
京冥摇了摇头,拉开门,回身走进小屋。
小女孩几乎已经吓傻,抱着母亲抖成一团。年轻的母亲脸色虽也是苍白,但仍勉强保持着镇定。
“多谢恩公。”她低声道。
“这位大嫂”,京冥想了片刻,还是问道:“恕我多问一句……”
那女子道:“恩公要问的,可是这三条獒犬么?”
京冥点头:“正是……不知这三条獒犬从何而来?”
那女子摸了摸女儿的头,叹气道:“说来话长,遥儿他爹本是当今训犬的第一名家。”
“第一名家?”京冥动容:“尊夫的大名,是楚敖么?”
“正是。”那女子接着道:“我们不是官家人,也不是江湖人,拙夫平日只管搜求猛犬,而他生平最爱的一条,正是纯种的藏獒,漆黑如墨,有个名字叫做黑狼的。”
她随手一指:“就是它们三个的父亲啦。”
三条獒犬连忙呜呜几声,似乎被主人议论,是件很荣幸的事情。
“只是后来,不知怎么的,有些人看上了我们家的狗,仗势抢去了不少。我曾经问过,只是,他不肯告诉我那些人是谁,只说我们惹不起……好像是,什么堂的。”
“演武堂?”京冥的太阳穴突突地跳了几下。
“正是!”那女子连连点头:“他们抢了不少的狗,但是胃口越来越大,要我夫君跟他们去,为他们训犬。我夫君哪里肯听,带着我连夜逃了出来……那时黑狼还小,顶不了大事。演武堂的人又邪门的出奇,总是能跟上我们……这一路逃过来,也不知死了多少条狗,但终于躲过一劫。而那时候,身边只剩黑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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