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真的死了?”火鹰一边手脚不停,一边暗自叹了口气:“不可能,我绝不信,你这个人如果不会藏私,就不是京冥。”
断骨一一接好,断续膏也已涂上。火鹰二话不说,左手单手竖起,捏了一个莲花诀,右手在左手中指上一弹,居然腾起一道明红的火焰,不知是真是幻。
“京冥……你忍着点。”火鹰的手一点点按下,火焰似乎渗入了京冥的肌肤,直达内脏——肌肤的下方,是京冥的丹田。
“吓——”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被生生吞在腹内,京冥的身体忽然一下子就弹了起来,火鹰连忙死死按住他——果然是那种死不开口的人,火焰刀刺入丹田,那是比车裂凌迟更无法忍受的痛苦,而他还是死活不允许自己叫出来。
来自地狱的火焰从丹田开始溯经脉游走,京冥的每一处穴道,每一块肌肉,每一道血脉似乎都在经受着烧炙,刀割,和一分分扭断的痛苦,他的手指用力抓入地下,小指的指甲一点点的掀开,露出鲜红的血肉,而他似乎浑然未觉。
“京堂主,你果然对我藏私。”火鹰冷冷地盯着他,开口:“密宗的最后一层心法,你果然没有交给我。”
“不……错……”京冥回答,但是牙齿打颤的声音刻刻不停,盖住了他的回话。
“那么,你应该知道违背我们的盟约,是如何的效果?”火鹰的面具遮住了人类所有的表情。
“你……难道……不是一样?”京冥好像再也容忍不了自己这种状态,颤巍巍的手捏成拳,抵在自己小腹上,尽力完整地回话:“我第……九层心法没有给你,你悟到了第八层心法的‘乾坤通达’,不是一样没有教给我?”
额头上的汗珠零落如雨,京冥的皮肤奇怪的鼓起了一个个细小的水泡,他丝毫不自知,只是想还火鹰一个镇定自若的微笑:“火鹰……我们扯平了。”
杜镕钧只觉得手心一直在冒汗——这两个都是什么样的人啊?只要有生命,有意识,就在计算和较量,他们的心机和神经,究竟是用什么做成的?
“好吧……京堂主。”火鹰很是赞许的点点头:“我们扯平了,不过你不要忘了,我又救了你们一次。”
“我知道。”两个人的声音似乎一起发出,另一侧的霍澜沧已半睁开眼睛,她看了京冥一眼,又看了火鹰一眼。
“知道就好。”火鹰面容淡定:“不过我还真是小看了你们俩,尤其是你,京冥——你一个人,居然杀了五指,这样的丰功伟绩,我保证江湖上前无古人……等你恢复了,就知道昨天晚上是会被江湖传颂很多年的。”
京冥的脸已经布满了水泡——他抬手轻轻一擦,一张面具已经随手揉下,清冷的面孔,汗水浸泡的皮肤和眼睛发红,但那双眸子的骄傲和深邃,依然丝毫不让面前的火鹰——“不用恢复,我本来就知道自己的实力……火鹰。”
“好……很好。”火鹰点点头:“既然如此,你们俩好生保重——诺颜,我们走。”
诺颜的手明显地在杜镕钧的掌心里挣了一下,只是杜镕钧的手坚硬的就像块石头。
“火鹰,你可以不把我当作什么人物。”杜镕钧随手将诺颜推到身后:“不过,你最好是能把我当成一个男人,诺颜是我夫人,希望你明白。”
“哦?”火鹰的声音多了几分戏谑:“你以为什么叫男人?连自己的媳妇都保全不了,可以叫男人么?”
“保全不了自己的女人,确实是丢人的事情。”杜镕钧感受到了面具眼睛那两个孔里透出的逐渐严峻的目光,挺直了脊梁:“但是不去保全自己的女人,那更是孬种。火鹰,我武功低微,比不了你们,但是,我和你是一样的人。所以我希望你记住,诺颜是我的夫人!”
“有长进”,火鹰走了一步,大氅的皱纹几乎都没有波动:“谁教你的?”
杜镕钧看了一眼地上半死的青年,笑了笑:“我很想回答没有人教我……不过,确实是京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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