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遗龙心中暗笑:“不用认了,我就是他,但你此刻已无能力强迫我了!”
不料,铁公鸡却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战战竞竞地问道:“请教阁下尊姓……”他语声中带着轻微的颤抖,显然他在极力地压制,可是却在无形之中流露出来。
“金!”金遗龙简短有力地道,镇静地又喝了一口酒。
“您……您是少主……”铁公鸡忽然结巴起来,并缓缓地跪了下去。
右方那数十壮汉,各把笑容一抑,挺身站起,然后轰然一声,尽皆毕恭毕敬地跪了下去,口中呐呐喊道:“少主……少主……”多少仰慕、思忆、怀念的感情从各人梦呓般的呼唤中透露出来。
金遗龙却为之大吃一惊,被弄得手足无措。
左方那一群带着挑逗,轻视的目光,也突然因之收敛了起来,你望望我,我望望你,眼睛睁得大大的,一个个脸上充满着惊恐的表情。
铁公鸡此时泪如泉涌,不知是惊喜抑是激动,这批忠义的汉子,把他们的头尽量垂下,几乎触及地板。
“少主,我们终于找到您了,请怜悯我们,别再离开我们,我们需要你重整太湖帮……我们深深地仰赖您……啊……少主……少主……”
自古义气汉子,大都出自屠狗之辈中,这批人大半是出身草寇,但忠义之念,却耿耿于怀,矢志不移。
金遗龙此际思想飘到很远的地方,自那夜龙虎寺遭难到荒山石洞中遇着自己亲父铁府大将军,得知生父就是太湖帮少主,至此时顿恍然大悟,暗想:“是了,他们一定将我认做父亲,称我少主,其实,我跟父亲虽十分相像,然而年龄有异,难道我近些日来脸容憔悴,人们看起来也许老了些,使他们不易分辨?”
金遗龙一时触动蓼莪之情,不禁泪水盈眶,心想:“这些人虽则出身草寇,但一股义薄云天之气却恁地感人。太湖帮本是中原独一无二的正派帮会,我何不继先父之志,把它整顿一下,也许有复兴的希望。再者这些人更可不因群龙失首而散为盗匪,为害百姓!”
心念一定,遂摆出龙头帮主的威态,沉缓有力地说道:“起来,难为你们如此忠义,不辞劳苦,千里迢迢寻访本帮主下落,本帮主已下定决心,重新整顿并复兴我太湖帮之复兴。”
此言一出,整个酒楼全皆哄然起来,每一个汉子紫铜色的脸上连连闪过兴奋、喜悦、激动的朝气,于是,大伙刹时变得热血澎湃,豪气干云。
的确,多年来自太湖帮少主神秘失踪之后,群龙无首,全帮已至瓦解边缘,不少人因此弃节背义另投别帮。这些忠义之士受到残害、歧视、轻蔑、沉郁之情。与日俱增,不胜忧烦痛苦,现在终于寻获了大家心目中的——少主,于是,光明近了,扬眉吐气之日当屈指可待,怎不欣喜欲狂。
左方那廿余位虎视眈眈的健汉,却大大地震憾了一下,太湖帮寻着了故主,无疑是给予敌对的他们一个重重的打击与挫折。
这规模将并不太大的酒店,无形之中分成两个世界,一个快乐欣慰,手舞足蹈,真情流露,不能自克;另一个却万分沮丧,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金遗龙十分欣慰,但心细的他,立刻就发现这个疑题,问道:“他们是谁?”
铁公鸡豪气横溢,一反往昔那颓丧的面色,恭敬地答道:“是神鹰帮的好汉,他们仇视太湖帮已久,无时无刻不想消灭本帮仅存的势力。帮主老爷,请您下令,小的们对他积怨已深,碍于无人领导,只得咬牙忍受他们的荼毒,现在……”铁公鸡兴奋之佘,火红的脸颊也更加红得逼人了。
他虽没表示出下文来,金遗龙却已知道他心中的话,问道:“神鹰教平日作为如何?”
铁公鸡浓眉一轩,十分愤怒地道:“神鹰帮目无法纪,茶毒善良民众,奸、杀、烧、劫,无恶不做,人神共愤,帮主您?”
金遗龙剑眉微剔,简短有力地道:“除去!”
此言一出,太湖帮所有壮汉浓眉一耸,兴奋而又沉雄地低喝一声:“遵命!”无数积压在内心中的怒恨,化做灼灼目光,投向左边那二十余位神鹰帮徒众脸上,跃跃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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