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心中暗想:嘿,你小子果然狡猾无比,一见事势不对,使与老夫套交情,老夫可不上你这个当。
他暗地已动杀机,心恨金遗龙狡猾,表面上便装作感到十分受用的微笑,说道:“小辈想知道老夫身份,那是极容易的事,不过老夫话已说在前头,除非你死后。”
死字方出口,两双特长的手臂已闪电般向他百汇穴拍去。
金遗龙是道道地地的老实人,但是,惊觉之心却高人一等,说话当儿见他脸色阴暗,煞气流动,便知老人笑里藏刀,居心不正,待他疾然攻击时,金遗龙已先比他快了一步。他上身微仰,巧妙避过一掌,左足运劲,猛踹而出,一缕风声响起,老人脸色微变,顾不得伤人,先求自保,手掌一收,迅速退后一丈,才躲过金遗龙足击。
他寒青的脸色跟着失利,突然间双眼变得血红,一片羞怒红潮,直达耳根,顷刻脖子已红起来了。
偏在这尴尬的场面,两个白衣少年不知趣,越上说道:“师父您老人家请休息,此人徒儿们足够应付了。”
老人下不了台,迁怒到这俩人身上,扬掌便是两个耳光,怒骂道:“蠢猪,你俩是什么东西,快给我滚开!”
两少年抚着面颊,悄悄退开一旁。
老人阴沟里翻船,怒气冲天,一声不响,朝金遗龙打出两股掌风。
此刻,四周一片岑静,一点儿风声也没有,金遗龙猝然间想起这是内家气功,心中一震,赶忙倒纵而出。果然不出所料,他身形方动,前面桌椅已哗啦啦飞了起来,其势凶猛,撞碎了纱窗,飞落广大的庭院内。
老人再度失利,已知他惊觉之心超人一等,并非寻常人可比,见他昂然盼顾,毫无惊容,心中委实佩服他艺高胆大。
金遗龙虽然生气,依然心乎气和地拱手说道:“老前辈请息怒,大家都是自己人,请示明身份,叫晚辈好做称呼。”
老人沉声说道:“小辈,你别耍滑头,老夫就是神拳孟飞,希望你把自家人的含意解释一遍,否则老夫以神拳取尔等颈上人头。”
金遗龙心想:此老果然是爹爹生前十二位好友之一——神拳孟飞,我必须以长辈之礼待他。
他恭身一礼,说道:“晚辈是铁府大将军金鸣飞之子,万望神拳老前辈恕适才冒犯之罪。”
老人讶然问道:“你是他的儿子?有何证据?”
金遗龙卷起袖管,指着臂上一颗鲜红的朱砂痣道:“假如先父曾把晚辈暗记说给前辈听过的话,这颗朱砂痣便是晚辈的最好凭据。”
借着灯光,老人仔细瞧了—眼,脸色果然平和了下来,他讶然道:“是的,是的,金鸣飞生你之时,曾说给老夫听过,这颗朱砂痣的位置,与他亲子相象,你酷似吾友,必是他儿子无疑了。”
金遗龙悲愤地道:“伯父是我生父最好的朋友,家父死因,想伯父略知一二,请伯父不烦说出,晚辈誓为生父报仇。”
老人脸色逐渐地黯淡,两眸注视窗外新月繁星,似在回忆什么,半晌才缓缓说道:“金鸣飞为何而死,仇人是谁,吾只闻传说,一概不知,传说并不可靠,吾不会相信的。但据吾心下推测,令尊死因与金翅银羽有关,因为令尊出事之前与金翅银羽有决斗之约……”
金遗龙暗想:不对,父亲遗册曾有记载,金翅银羽心地坦诚,虽为情与父亲结仇,但他绝不是睚眦必报,诡谋算人的小人,神拳孟飞推敲走了岐途。
神拳孟飞一反才前凶猛之态,温祥地抚着他的头发,喃喃说道:“故友秘密而死,十多年来一无音讯,令我伤心,不想儿子巳长大成人,习尚武艺,故友虽含恨而死,也有替他报仇的人了。贤侄,你且别伤心,金鸣飞为我生平知己,他的事就等于我的事,你有困难,我当尽力助你。”
神拳孟飞回头朝那两个白衣少年说道:“徒儿快来拜见师兄,此后你们须同心一志帮助师兄,若有违拂之处,师父知晓,决不饶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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