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这是老爷所携换洗衣服,请公子更衣后,老爷有请。”陈福笑道。
“这……”钟吟有些不好意思,怎好穿别人之衣。
“公子,你身上的衣服十来天未洗,也该换换了,老爷说,恐怕不合身,但在船上也只有将就些了,待到芜湖后,替公子另裁新衣。”陈福说完把衣服留下,笑嘻嘻走了。
钟吟只得换上了这身褐色绸衣,又将头发略微梳理,这才慢慢走出舱门。
一出舱门,顿感清新之气扑面而来,精神为之一爽。举目四眺,两岸风光旖旎,风和日丽,田垅之上,阡陌纵横。
“公子,这边请!”陈福已从前舱过来。
钟吟这才知道自己住在后舱,便随陈福走往前舱。
这条船长约七八丈,客货两用,被陈子钰全部包下。陈子钰住前舱,中舱住小姐及随身丫环。
钟吟来到前舱,陈家父女已在等候。
钟吟双膝欲跪,却被陈子钰事先防备一把扶住,道:“公子,休得行此大礼!”
钟吟哪有气力坚持,只好道:“恩公不受在下大礼,在下于心何安?且受在下一拜。”
陈子钰道:“公子并非俗人,也就不必拘于俗礼了,且请就座一叙。”
钟吟道:“大恩不言谢,钟吟铭记心中,当世必报宏恩!”
陈子钰道:“好说、好说,这就请坐下吧!”
钟吟无法,只得坐了客位。
那陈小姐从他进来起,便十分注意于他,见他穿着父亲的长裳,略嫌宽大,似挂在个架子上似的,不禁偷偷抿嘴一笑。
钟吟则目不旁视,还未瞧清小姐面貌:
陈子钰替钟吟介绍了女儿:
“此乃小女,小名竹韵。”
钟吟起身致礼,陈竹韵也微带羞涩还了礼。
陈子钰当下命老仆端来酒菜,请钟岭同饮。说是为钟吟康复,聊表庆贺。
钟吟十数天来由稀粥而稠粥而软饭,由素菜而渐荤腥,不敢多沾酒,只略饮一口,以表谢忱?陈小姐更是滴酒不沾,只为二人把盏。
陈子钰道:“你我相逢,也是有缘,下午船便靠岸,请相公到敝处盘桓,再请大夫治疗,当可恢复神仪。”
钟吟身体虚弱,确实不能上路,虽说芜湖到金陵并不算远,若无人护送也难起身。
当下谢道:“只是叨扰府上,在下愧疚难安,恩公……”
陈子钰浓眉一皱:“公子开口恩公、闭口恩公,叫老朽何以自处?这样吧,你若不嫌弃,就叫老朽一声伯父如何?”
钟吟立即起立长揖:“伯父在上,请受小侄一拜!”
陈子钰不由笑道:“真有你的,哪能这么左一拜右一拜,如此多礼,连话也谈不成了。”
陈小姐掩嘴“噗哧”一笑,却不言语。
陈子钰又问了钟吟的家世出身,钟吟只说家住某地,父母病故,跟爷爷长大之类常情,未将剑神大号抬出,也未讲自己习艺。
陈子钰道:“贤侄,你本读书人,为何在江岸上……遭厄呢……”
他不好说为何在江岸上待毙,换了个词。
“……老夫察你之身,竟是受伤所致,背上有一极淡的手掌印,似是一种极厉害歹毒的掌功所致。但发掌者又似功力不足,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贤侄掌伤较轻,不致毙命。贤侄内腑似又受到别种掌力的袭击,以致内伤极重,所幸未将经脉震断,才保得贤侄一口气在,这其中经过,能谈与老夫知道么?”
钟吟颇觉为难,自己卷入江湖大漩涡,所历之事鬼诈神秘,不知该从哪里说好,要是不说出来,又对不起恩公。
略一思索,便道:“小侄确被强人所伤,此中缘由,说来话长,此处不是说话之地,待至府上,容小侄再行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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