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出大堂,只见眼前站着一名汉子,虬髯乱发,神色极是威武,一个身体竟是四方的——他身高不过六尺,打横也是五尺有余,看起上来,竟似一座矮山。
虬髯汉子道:“哼,俺就知道你仍然躲在这里!”果然就是适才那把雄壮声音。
燕微生对笑语道:“你站开,让我来对付他。”低声道:“不必担心,就算我不敌,也会拼命缠住他,你就设法逃走。”
虬髯汉子道:“小子,你是谁!”
燕微生走前两步,抱拳道:“晚辈燕微生,领教前辈高招。请问前辈高姓大名?”他见虬髯汉子随随便便一站,已是如渊停岳峙,知他是一等一的高手,不敢怠慢,暗暗运劲全身。
虬髯汉子嘿声道:“你不知道俺是谁,竟敢跟俺动手?”
燕微生道:“敢间前辈是不是霸王门的人?”
虬髯汉子道:“不错,这又如何?”
燕微生道:“霸王门欺压良善,无恶不作,好恶之徒,人人得而诛之。”
虬髯汉子勃然大怒,说道:“小子斗胆!你是她的朋友?”最后一句话,却是问红衣少女的。
燕微生抢着道:“我不是这位姑娘的什么人,我也不认识她。这里的人都是我杀的,跟这位姑娘全然无关。”
虬髯汉子蓦地哈哈大笑,声震屋瓦,屋顶砂石籁籁落下。他问笑语道:“笑儿,这小子究竟是什么东西,什么来头?”
燕微生道:“前辈,你再说话,晚辈可要动手了。”擎刀引式,急向笑语大打眼色,口型说出“快走”二字,却是全然不发声音。他见虬髯汉子武功如此之高,亟欲一战,只是生恐自己万一不是敌手,岂非连累了笑语?是以先叫笑语逃走,使得自己动手时,更无后顾之忧。
虬髯汉子道:“你跟俺动手,你可知俺是谁?”
燕微生心道:“刚刚问你你不肯说,此刻你反来问我?”说道:“晚辈不知。”
虬髯汉子道:“俺便是江湖人称齐鲁雄狮的柳岳!”
燕微生吃了一惊:“原来是柳前辈。”他不止一次听爹爹提起过柳岳的大名,说柳岳是齐鲁的第一高手,当年凭着一双铁拳,横行山东,从来没有人接得过他三拳以上的。燕凌天向儿子提起柳岳时,颇有无缘与此人一会为憾,想不到燕微生竟然在这里碰到这位一代高手。
柳岳傲然道:“俺还以为小子无知,总算你听过俺的名字。”
燕微生道:“前辈大名,晚辈早就如雷贯耳。”
柳岳指着笑语道:“你又可知她是谁人?”
燕微生一看笑语,只见她神色极为古怪,又是尴尬,又是害怕。他摇头道:“晚辈刚刚与这位姑娘相识,全然不知她的来历。”
柳岳道:“她便是俺的女儿,柳笑语。”
燕微生大大吃了一惊:“什么,她是你的女儿?”
柳岳叹了口气,说道:“笑儿,明知爹爹已经是霸王门的左门神,你为何要在这里搞事,莫不成要拆爹爹的台不成?”他初入来时,怒火已达极点,只是过了这一阵子,火气亦下降不少。
柳笑语翘起嘴道:“女儿就是不喜欢爹爹当霸王门的爪牙。”
柳岳顿足道:“俺当初真是宠坏了你,想不到你竟然做出这等事情出来!”他举手投足,俱有极大威力,这一顿足,只听得惶然巨响,地面阶块登时破裂。
柳笑语道:“爹,你知不知他们干了什么伤天害理,令人发指的事?上次泰山王砍下一名三岁小童的头颅,女儿都听你说话,忍了下去,今次——”
柳岳喝道:“住口!”
柳笑语言语被窒,跺脚道:“爹呀,你听我说……”
柳岳道:“女儿,你听爹爹说,你知不知已经闯下了弥天大祸?”
柳笑语道:“大不了便是你再当不上霸王门的左门神。如此正合女儿心意。以后我们两父女便跟以往一样,相依为命,浪荡天涯,过着以往逍遥自我的日子,岂不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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