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老三见老谢竟敢不认自己的账,本欲蛮力相挟之时,忽然打听出来:原来,这位县太爷的根子也是十分硬实的,有个表姐夫正是时下省政府的一个委员。于是只得另外再做打算了。
老三的这支队伍进城后,吴老三将驻军苏团长几番请到家中,好酒好饭地款待。一次,吴老三趁着醉意,提出与苏团长结拜为生死兄弟。两人趁热打铁,就在吴家结了异性兄弟。拔贡做为大哥,也赠了些字画和两样玉器,也以大哥的身份自居。
苏团长的被人这样抬举一番后,便飘飘乎乎起来,心下思量着:平白得了人家这么多情谊,该如何回报一下才好?当他听到吴家兄弟谈到恩怨时,方才得知吴家小弟竟是被前任驻军首领所杀!而且,吴家兄弟怀疑到这次事件的背后指使者,很可能就是那个拐走吴家弟媳的杜雪如时,也不及思虑就拍着胸脯子说:“那姓薛的小子能逃到哪去?如今,整个河南这块地盘不全是我们的防属了么?等我多派些弟兄,四下通缉捉拿就是了。什么时候抓住他,还不是任由咱们弟兄处置么?如今,山城已经是咱们弟兄的天下了,虽说那姓薛的还没有被缉拿归案,这些地方官又他娘的官官相护;可单凭他杜老二和樊老二的关系,我就可以治他个通匪之罪!我倒看看,有谁敢出面为他帮腔?”
吴拔贡拦阻道:“那姓杜的现在好歹还是县署的官员。为防止节外生枝,以我之见,眼下倒也不必怎么着他。等他早晚回到山城后,可以先把他关起来几天,他和姓薛的两家是亲戚,把他叫去问一问那姓薛的下落,他不会一点儿也不知底细的。不过,对待他,一介书生,吓唬吓唬、煞煞气焰就可以了。我们毕竟还有同乡之谊嘛!只要他肯低低头,以后别再打我们吴家的主意,若是肯求到你我兄弟面前时,咱不妨也可以放他一条生路走。都是乡里乡亲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所以,就是关在里面,也不必太难为了他才是。”
苏团长叹道:“大哥果然是宽厚贤德之人。好吧,姓杜的人情,到时就留给大哥去做好了。”
拔贡道:“吴家的仇人是那杀我五弟的薛祖悟。一日不能抓住他替我小弟抵命,漫说整个吴家坪的人窝囊,我们当哥的窝囊,就连咱们那阴间的小兄弟也会死不瞑目啊!地下的爹娘也会埋怨咱们啊!”
吴老三道:“大哥,你也不必过于自责。我料那薛祖悟也跑不远的!肯定就在附近的山上!待我和苏老弟多派几个弟兄,私下搜索打探就了。早晚抓住他,替咱五弟抵命就是了。”
苏团长说:“就按大哥和三哥的意思这么定下吧。到时候,具体怎么处置,听大哥的吩咐就是了。”
雪如和文菲赶回山城时,已是傍晚时分了。
当晚,雪如就令几个家人分头通知玉纯等几位好友,让大家第二天来商议婚宴事宜。
玉纯是第一个赶到家来的。他一边贺喜,一边就报知了两人出去期间山城形势发生的变化。
几位朋友相继到来以后,大伙在一起商定次日中午需要订下几桌酒席,要邀请哪些亲朋好友、同僚士绅。请客的单子拉出来以后,众人当即便分头去了,有发请帖的,有订酒席的,有帮助收拾屋子的。如此,直到后晌,诸多琐事才算大致忙利落。
太阳落山时分,家里只有纯表哥和雪如两人坐在客堂喝着茶,思虑着这会儿吴老三的队伍驻扎在城里,将对他们的事业可能造成的诸多不利。商议着下一步如何想法子,通过中间人结识一下这支队伍的上司,这样,或多或少能对他们造成些制缚。
这时,就听见外面有人敲门,雪如命一个下人出去开门,看是哪位客人到来了?下人出去一会儿,玉纯和雪如便听到院子里传来了吵嚷声。两人不知出了何事,急忙来到院里,就见院子里涌进来的是七八个持枪的士兵,言说“奉上司苏长官的命令,请杜会长到军营一趟,长官有话要问的”。说完,也不及分辩,就要带人出门。玉纯和几个家人上前阻止,两下一时便争执起来。雪如知道这些丘八都是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便使了眼色止住家人,交待玉纯稍安毋躁,帮他先关照文菲,说他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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