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摸死对头的猫尾巴(20)

2025-09-24 评论

  他家哑巴仓鼠估计是小鱼干吃多了——宋时衍一回家,家里的小鱼干就剩一半了。正在可怜巴巴地用前爪捂着肚子,绿豆眼不好意思地盯着宋时衍看。

  宋时衍起初以为它吃了小鱼干心虚,想安慰安慰它,但这仓鼠不知害了什么毛病,竟不理会宋时衍的安抚,扭着四肢四处蹦跶。

  它是哑巴,发不出声,宋时衍只得看着它难受,最终眼睁睁看着仓鼠跳进了没有用过的猫砂盆里,舒服地摆直了身体。

  宋时衍总算看懂了。

  这仓鼠要找地方排泄。

  仓鼠体型小,排泄出来的屎不过米粒大小,淹没在猫砂盆里,看不清楚。

  ……

  宋时衍任命地凑上前去,不太想面对这个现实——他光想着把这几只宠物救出来,竟然给人家添了这样多的麻烦。

  迟书誉身子笔直,遥遥站在房间之外,道:“迟洺雨那里可以寄养,你要不自己处理,要不我送给迟洺雨。”

  宋时衍对这个决策没有任何异议,乖巧地凑上前去蹭迟书誉的裤脚,嗓音温柔:“喵。”

  意思就是,可以送走。

  恰好他苦于给这群小动物找寄养的人,江寒食已经用行动告诉他,再好的朋友也不可信,他不会第二次将小动物们送给别的什么人了。

  迟洺雨是目前为止的最好人选。

  得到宋时衍的首肯,迟书誉“嗯”了一声。

  “嗯”完之后,他从口袋里摸出了那支钢笔,虎口摩挲着钢笔的笔颈,足有一分钟没动。

  他道:“这支笔以前都好用的。

  “怎么突然,就不好用了呢?”

  他喃喃自语,视线落入虚空中的某点,显得绵长又惆怅。

  宋时衍从来没在骄傲的,坚毅的,自负的迟书誉身上,看到过这种孑然一身的孤寂。

  他的心莫名其妙跟着一恸,近乎有些窒息。

  迟书誉却只是古怪了片刻,就恢复了正常,转身往隔壁的卧室走去。

  宋时衍抬脚想跟上,只见迟书誉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把钥匙,将钥匙对准锁孔,插了进去。

  不对,他没插进去,他的手在颤抖。

  和他脸上镇定的迟书誉式的冷漠表情不一样,他是结结实实在颤抖的。

  一下,两下……他对齐着锁孔,却怎么都插不进去。

  他几乎要暴躁了,用力锤向门,却在碰到门把手的一刹那收回了力道。

  宋时衍能看见他收紧的手指,和额角跳跃的青筋。

  这门是刻意上锁了吗?

  自己家的卧室为什么要上锁呢?

  迟书誉怎么这么古怪……发生了什么事。

  还是说,是因为,这支钢笔吗……

 

 

第16章 

  迟书誉的手腕还在抖,他眉头紧锁,勉力维持着表情的平和,将发抖的手放进了口袋里。

  宋时衍能看出来,手放在口袋里的一刹那,他恢复了镇定。刚才的无措似乎都是宋时衍的错觉,他迟书誉,依旧是体面而没有失态过的富贵一少爷。

  他终于对上了锁孔,往侧面一拧,打开了房门。房间里头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宋时衍好奇地跟上去,却被迟书誉用身子挡住了。

  他垂眸看了白猫一眼,眼里情绪莫测,带上了一点细微的不可察觉的厌烦:“这个房间,不许进来。”

  他没说什么别的,只是陈述,语气很轻,吐字却清晰。

  宋时衍却不敢动了。

  他从来没在迟书誉身上感受到“害怕”的情绪。

  从很久以前的针锋相对,到如今被他豢养的淘气任性。他从来没因为这个男人的音容害怕过。

  今天是第一次,他害怕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这个漆黑的上锁的房间对迟书誉来说有多么重要,多么隐蔽而私密。

  以至于这个情绪稳定的男人,能破天荒这样失态,这样冷漠地对他说:“这个房间,不能进来。”

  迟书誉说完了话,并不理会猫的情绪,连视线也不多给一点的,踏步进了房间,然后可以称上温柔地关上了门。

  仿佛里面的东西太重要,爱屋及乌到连门也那么重要了。

  宋时衍和迟书誉自高中就认识,在他的印象里,迟书誉是一个孤僻自我到有些冷漠的人。

  他经常会欺负宋时衍,和他开一些无关痛痒的玩笑,朝着他挑眉扯唇。

  可宋时衍总是感觉,迟书誉和他之间隔了什么。

  迟书誉这人,长相出挑英俊,五官完美,家世又好,为人处世还带着些贵公子的圆滑,追求者就没怎么断过。

  他成绩名列前茅,不少姑娘会借着讲题或者班级活动的由头向他伸出暧昧的橄榄枝,这人题总是讲,活动也参加,却从未谈过恋爱。

  他会整齐地收好所有的情书,冷淡且正式地拒绝。宋时衍那会收到姑娘情书只会暗戳戳高兴,青春期的小年轻们,总会因为身旁人的欢喜而自得的。

  可是面对同样的事,他感觉不到迟书誉的高兴。他有一段时间甚至怀疑迟书誉不喜欢女孩子。

  这人是冷漠孤僻的,自我甚至自负的,仿佛没有人能走近他,没有人能真正去了解他的爱恨喜怒。

  可今天,一切都不太一样了,一切都好像超出了宋时衍的认知。

  原来,迟书誉并不是没有情绪,只是有些事,有些人,不值得他为此动情绪罢了。

  宋时衍看着面前紧闭的卧室门,头一次对迟书誉产生了类似于好奇的情感。

  是什么样的人,迟书誉喜欢的人,还是他讨厌的人,能在他心里头占据这样的分量呢?以至于整整一个房间,都为此成了禁忌。

  他不由想起了赵蔓茴提起的那个人,那个恨迟书誉的,他所喜欢的人。

  会是那个人吗?

  他叹了口气,有些遗憾。两人针锋相对好些年,如果不是变成了猫,他甚至都不知道迟书誉藏着这样的秘密。

  赵蔓茴知道的都比他多。

  亏他还把迟书誉当成死对头呢,这人对他的态度,和对这个房间的态度,可以说得上是天差地别了。

  他不过是迟书誉人生的一个过客,从始至终也不重要,不过是迟书誉心血来潮,肯给他一点偏心,同他拌两句嘴罢了。估计再过一两年,迟书誉恐怕连他长什么样子都忘记了。

  宋时衍想着想着,果不其然想偏了,他懊恼地将爪子往门上一拍。

  想什么呢宋时衍,别人怎么样,迟书誉怎么样,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你那么在乎别人,别人可曾在乎过你吗?

  而且,你跟他关系又不好,不想着怎么蹭吃蹭喝,还想着让死对头记住你,不是太往自己脸上贴金了吗?

  他自我安慰了一阵,沮丧地趴在地毯,视线落在紧闭的卧室门上,不知看了多久,遥遥的困意终于落在了宋时衍的身上。

  此时星子落了满天,春风吻过草叶,不知哪里的挂钟声响了十二下。

  苍白的二月呼啸而过,冷冽的春风终于在北郊刮了起来。

  外头桃树彻彻底底生了粉色的花苞,北郊的天气将会一天一天暖和起来,南城也将生机勃勃地迎来它的新生。

  自此那个冷漠无常的冬日,将永远只停留在人们的记忆中,再难回首。

  一晃已是春三月。

  鹦鹉和仓鼠都已经被送走了,迟家的公司到了旺季,迟书誉也变得特别忙,经常好几天不着家。

  这个年龄的猫猫长身子很快,不过一个来月,宋时衍就已经比刚重生的时候圆上了一圈。

  他身上的毛越发洁白漂亮,被迟书誉好吃好喝养成了健健康康的一只雪白猫咪。

  这一个月间,迟书誉或许是在迟洺雨那里听到了不少养猫的注意事项,把窗子封的很死,宋时衍也一直没有机会去找三花。

  那个房间迟书誉只去过一次,后来便再也没有进去过,宋时衍白搭着满腹的好奇,日日吃好喝好,也算是过上了无聊但幸福的一段时日。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一切也在慢慢变得孤独。

  迟书誉总是不回家,出差的日子比在南城的日子都多,回去也并不怎么理宋时衍,只是忙于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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