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手表吗?他有了。”
元时愿这只运动手表和弟弟的是同款不同色系,还能配对连接,他们能看见彼此的每天步数、心跳变化等数据。
“不是,机械表。”
“他还小呢,买那些干什么。”
现在元时愿小金库满满,也不是买不起表,主要是弟弟不喜欢。
除了表,还能买什么呢?
什么样的礼物,才会在弟弟成年这天,显得独特又有意义?
元时愿突然停下脚步,跟在身后的薄烬躲避不及,胸膛撞上元时愿的后背。薄烬下意识抬手扶住元时愿的腰,同时,元时愿转过身问。
“你在看什么?”他敏锐察觉到,薄烬一直在看他。
“看你的手。”
元时愿抬起手,在路灯下和薄烬一起看自己的手:“怎么了?”
“很细。”
薄烬似乎有些不理解,“你手腕怎么这么细?”
元时愿敷衍假笑:“哦,就你壮,就你是大冰箱。”
周围一片漆黑,头顶路灯却格外明亮。马路对面恰好是一所大学,学生谈笑着来来往往。
暖黄光晕下,元时愿的面庞被镀上柔和轮廓。薄烬看着元时愿小声嘀咕,分分合合的唇瓣有些肿,说出来的话,他也听不懂。
他忽然捉起元时愿的手。
白色运动手环在手腕压出浅浅红痕,元时愿的手腕比寻常Alpha纤细,却依然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力量。捉着他手的大掌下方,腕部佩戴一枚机械腕表,表身流动冷冽的金属光泽,此刻却被莹白皮肤形成的自然微光完全掩盖。
价值不菲的腕表,一价难求的奢侈品,被对比得不过是一枚俗物。
“你的手很好看。”薄烬脱口而出,表情有几分不自然。
他们正好站在路灯下,形成舞台聚光灯般的效果。尘埃像星光般沉浮,包裹在他们周围。
薄烬牵住他的手,注视他,还说出赞美言语。
元时愿迅速缩回手。
“行了,别肉麻了。”他抖了抖鸡皮疙瘩,尴尬得不行,好兄弟之间说这些干什么。
朋友之间损损就算了,可薄烬突然进行认真地夸奖,看起来还很真心实意。
太奇怪了。
元时愿又抖了抖鸡皮疙瘩,快步往前走。薄烬看着他的背影,脚步慢了半拍,随后跟了上去。
再往前便是商业街,人流涌动,许多人支起小摊。
元时愿忘了他现在已是公众人物,下意识扎进人群凑过去凑热闹时,却被抓住手腕拽了回来。
薄烬抬手将鸭舌帽扣在元时愿头上,帽檐压得很低,遮住大半张小脸。
带着薄茧的指腹勾着耳廓,正要帮元时愿戴口罩时,薄烬目光忽的一凝。
方才薄烬只知道元时愿嘴唇红肿,却没有看得如此清楚。当下,他清晰看见,元时愿唇角的一枚浅浅咬痕。
薄烬眉宇紧皱,狐疑,震惊,回忆起方才元时愿的反常行为,好像一切都有了解释。
“怎么了?”
薄烬眼神复杂。
他想问,却不知在顾忌什么,没有问出口。
“你嘴巴很红。”
“哦,刚刚吃了辣的。”
“是吗?”
元时愿这状态,可不像被吃了辣的,更像被人吃了嘴巴。
薄烬心里有数,却装作毫不知情,给元时愿戴上口罩。
他看着元时愿往热闹人群中窜,担心被粉丝认出时,又害怕附近有私生。
掌心突然摸到异物。
薄烬低头一瞧,一根漆黑卷发缠在他的指尖,不知道是从哪里粘上的。
方才,他的手只碰过元时愿。
他是混血,头发并非纯黑,元时愿又是粉发……这根黑发,只可能来自刚刚和元时愿接触过的人。
薄烬眉头紧皱,眯了眯眼睛。
其实他能察觉到元时愿的异常表现,可元时愿对他又笑又热情,一口一个哥,他被喊得很舒心,也懒得管了。
元时愿能闹腾出什么事?无非是小打小闹,他也犯不着那么小心眼,非要问个究竟。
这根头发,再联想起刚推开门时,元时愿的表情。
发丝衣衫凌乱,嘴唇红肿得不成样子,明显心虚、急于把他带离宿舍的模样,像即将被撞破偷情现场的美貌妻子,正紧张地帮奸夫打掩护……
奸夫?谁?
胸腔涌起怒意,混合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薄烬看向手中的证据,想到元时愿红肿的唇,冷笑了声。
铁证如山。
真相大明。
好你个江珩。
之前在拍摄场地和元时愿拉拉扯扯也就算了,没想到现在江珩胆子越来越大,居然直接跑他宿舍里来了。
一副上不了台面的作态。
第58章 惩罚牌
午休时间。
元时愿推开门时, 江珩正低头看谱,指尖随着耳机内的音乐节奏变化轻轻起伏。
听见动静,他摘下耳机:“你的歌写得很好。”
“有需要改的地方吗?”元时愿拉过椅子坐下。
“我认为不用动。”
元时愿给江珩发过一段清唱,江珩将其听过无数次:“特别是结尾这一段, 神秘语言营造出来的氛围感很强。我没有搜到相关信息, 最后这段是你自创的语言吗?”
江珩第一次听这首歌, 以为到了结尾, 正要重听一遍时,清透嗓音吟唱古老神秘的语言, 让他浑身如过电般战栗。
元时愿的嗓音很有穿透力。
“我哪有这本事。”元时愿笑了笑,“这是一个小众群岛国家的祝福语, 因离地位置, 他们目前算边缘化国家, 还有语言比较小众……很少有人知道。”
“我从一本古书里看到的。”
家中书房陈列国内外淘来的书籍, 若不是元时愿喜欢看书, 他也不会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一个几乎被遗忘的国家。
“我之前还思考过要不要加这段,怕加了突兀。”
“后期录专辑的时候, 会更出效果,不会突兀。”
江珩望着元时愿说话时微分的唇, 忽的想起侧颈那枚吻痕。
元时愿这时也注意到了, 他饶有兴味地挑了挑眉:“不遮一下?”
“你很怕被人发现吗?”江珩反问。
“我怕什么。”元时愿无所谓道, “被留下不清不楚的吻痕的人, 又不是我。”
在公司里顶着这样一个吻痕,的确很惹眼,又招人遐想。江珩确实很想把这个痕迹露给所有人看,他也说不清为何会产生这样的炫耀心理。
出于理性,他还是找了个创口贴, 遮住颈侧痕迹。
“走吧。”江珩起身说,“去食堂,边吃边说。”
现在正是饭点,食堂人声嘈杂,各种信息素在半空中漂浮不定。
他们打完饭后,寻了个角落坐下,慢慢继续方才的话题。
江珩也是这时候才发现,元时愿所谓的“业余爱好”完全是谦辞,元时愿在音乐方面很有天赋,在很多方面也有自己的独到见解。
他盯紧元时愿的面庞,最后缓缓落在下巴尖。被他轻吮出来的粉印已经没了,但元时愿在他脖颈附近留下的吻痕还在……
“怎么了?”元时愿咬着吸管问。
被创口贴贴着的位置,似在隐隐发烫。江珩躲闪目光,低头喝了口水:“没什么。”
难道过敏了,不舒服?
公共区域信息素混乱。元时愿低声问:“你带了过敏药吧?”
“嗯。”
“那就好。”
江珩对大部分Omega信息素过敏这件事,确实让人头疼,也很不方便。身边经过的Omega,都有可能成为他的过敏源……
应明澈之前说的话有一定道理。
江珩这种情况,目前没遇到高匹配度的Omega还好,可一旦遇到,便会反应格外剧烈。
对伴侣的需求度是常人的数倍,又会极其依赖伴侣的信息素,渴望对方安抚,完全离不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