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用过早餐,谢长观抱着江岫去前厅,拿起放在书案上的高考指南,托在掌心里,递到少年的面前。
江岫微愣了一下,疑惑地仰起脸看向男人。
“不是要我参谋吗?报酬都收了,总不能不做事吧?”谢长观一手托着指南,一手搂着江岫,低下头去,高挺鼻梁在江岫小巧的鼻尖上蹭了蹭:“宝宝,翻页。”
江岫回过神来,想到谢长观说的报酬是什么,红着脸低下头,照着男人的指示翻页,红晕一直蔓延到了耳根。
谢长观的眼界、经验都是顶尖的,国内外的名校专业,他了如指掌,专业的背景、价值、发展前景、拓展领域等等,他都能脱口而出,言之有物,比江岫逐一去网上查验要快的多了。
在谢长观的指导下,指南上的专业、学校一大批一大批刷下,江岫的选择范围一步步缩小,在天幕渐黑之际,八个志愿就全部筛选出来了。
除了他的首选国工大,后面的七个都挺难抉择取舍的。
“不着急。”谢长观缓沉着声,语气里满是令人安心的安抚:“离填志愿还有一段时间,你可以慢慢考虑。”
江岫乖巧地点点头,倒没有多大的心理负担,大不了到时候把八个志愿全部填上,万无一失。
谢长观收起指南,放回书案上。
江岫足背轻晃,准备从男人腿上下去,刚直起身,整个人就僵住了。
“怎么了?”谢长观察觉到不对,连忙倾身担心的问道。
江岫耳尖通红,回头瞪了谢长观一眼,眼眸里波光潋滟,都是让人屏息的媚态。
江岫没有说话,轻轻吸了口气,抬起右手推开男人结实的胸膛,足尖踩到地板上,一小步一小步地往前走了两步。
他走的很慢,好似是在顾虑着什么,两条腿特意分的开了一些。
谢长观想起了什么,喉结快速地上下滚了滚,嗓子眼里发紧。
“宝宝。”
谢长观眼神暗沉,俯身要抱起少年,手机忽的振动起来。
——自从他在朋友圈发了官宣,向他发来祝福的人很多,社交平台上的消息都叠加到99+了。
谢长观有空就会回复,但要是与祝福无关的消息,他一概不理会。
谢长观随意瞥了一眼,大多都是借祝福跟他套近乎的,而最顶端的消息来自一个熟人——唐行。
【唐行:恭喜】
自从去年在合山与唐行分道扬镳,谢长观与唐行再没有联系过,唐行接受调令回到京市,在原本的官位上,往上升了一级。
听说他变了很多,行事不似以前的刻板成规,短短的半年里,他不要命似的立军功,官位又上升了一级,势力在京市已是不容小觑。
谢长观眼眸微微一眯,长指在屏幕上点动几下。
【X:谢谢】
回复很简短。
京市军区医院廊道里。
唐行久久地盯住聊天框的界面,过了很久都不发一语。
他一身迷彩服破破烂烂,沾满了干涸的泥块,弹片擦过脸留下一道道渗着血伤痕,半张脸都是血色模糊,依旧掩盖不了他典型的男性粗狂面容。
他的下颌线绷紧着,只是发了条信息,面色就变得不太好看。
唐行抬起古铜色的健壮手臂,臂膀上也密密麻麻都是渗血的伤口,他颤着手指缓慢点动屏幕,鼓胀的肌肉随着他的动作收缩。
【唐行:他……还好吗?】
第115章
庄园里。
高高的天花板上,水晶灯的光线镀照在高大男人的眼周,在轮廓分明的俊美脸孔上,蒙上一层阴翳,叫人看不清神情。
谢长观垂眼看着屏幕,眼神晦暗不明。
【X:最后一次警告】
【X:唐行,不要动多余的心思】
既然看到了他朋友圈的官宣,就该知道宝宝是他一个人的,哪怕是一根头发丝,外人都不可以窥伺。
谢长观认为,当初在合山他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唐行是聪明人,不应该犯糊涂。
谢长观不再理会唐行,他快步跨向走到了楼道口的少年,俯身从背后抱住江岫。
江岫踉跄了下,四周的光线顺势暗下来,还没来得及回头看,谢长观的气息就铺天盖地将他笼罩住了。
男人劲长手指捏住他的下巴,抬转过去,猩红的薄唇一合一张:“汪。”
江岫眼眸微微张大,白皙的下巴上立刻出现一点儿艳色的红痕,让人的视线不自觉落在上面。
谢长观在干什么?
怎么突然学狗叫??
在一楼里的管家、阿姨,默默对视一眼,悄无声息地退出去。
江岫没注意到,他红润的唇瓣微张,正想要问,谢长观喉低下头来,薄唇亲向他的下巴:“汪。”
江岫纤细柔软的身子一颤,双眼迷离了一瞬,他抬起用手,绯红掌心抵在男人的下颌上,往外推拒着。
“你干什么呀?”
好端端的,怎么又亲他啊,还、还学狗叫?
少年推拒的力气在谢长观眼里,根本不够看,他轻松捉住江岫细白的手腕,嘴唇又不要脸的凑上去,亲吻少年的下巴。
江岫左手不能用力,没办法挣脱开,只能仰着脸,下巴被男人亲的发红。
“你太过分了。”江岫羞恼的红着耳朵,调子发着飘,向男人控诉。
“宝宝。”
谢长观又倾身凑近了几分,睫毛投下一层层密密的阴影,侧脸曲线分明流畅:“唤一唤你的狗。说你这一辈子,只有我一条狗。”
外面觊觎宝宝的野狗,都滚远点。
什么狗啊。
江岫的下巴火辣辣的,感觉都要亲破皮了。
他的眼尾溢开一道泪光,有些受不住,低低地呜咽了一声,双唇间呼出一口颤抖而绵长的喘息:“谢、谢长观。”
江岫含糊不清地喊着男人的名字,本是想让谢长观放开他,却让对方会错了意。
“我在。”
宝宝好乖。
宝宝唤他了。
谢长观的唇从江岫红透的下巴上移开,重喘了一声,激动地覆上少年的红唇:“宝宝,张嘴,坏狗想要喝一喝你口中的水。”
不要。
江岫偏开脑袋,想要躲闪,还是被男人深深吻住,口腔被掠夺了个遍。
—
军区医院里。
唐行面色惨白,一动不动地盯着屏幕,手臂上的鲜血滴落到地面都没有发现。
不知过去多久,他退出聊天页面,切换到朋友圈。
看着照片里露出点儿淡粉的指尖,他艰难地抬了抬胳膊,沾着些泥污的指腹在照片上的那一点儿泛粉的指尖上抚了抚。
确实轮不到他多问。
唐行艰涩地眨动了下眼睛,缓缓地放下手,一步一步走进治疗室,鲜红地血珠滴落了一路。
—
六月份下旬,京市的气温愈发炎热。
江岫的手术伤口需要防晒,不宜出门,谢长观便带他在庄园里避暑——庄园里有自带的避暑区。
避暑区很大,里面的造雪室、游泳池、娱乐室、餐厅等设施一应俱全。
谢长观搂着江岫,教他使用电脑,用软件绘制设计图纸等等,在江岫上大学之后,研究、平时课程中都会用到。
以前在阳槐市中学,学校两周才安排一节计算机课,而即便上了机,教的也是很基础的一些操作。
江岫会的不多,对于谢长观的教学,他学的很认真。
他很聪明,学习能力强,学的很快,谢长观为他演示一遍,他基本就能学会,重复过两三遍,就能运用自如。
只是他的左手不能乱动,单手制图不太方便,效率有些慢。
管家来到避暑区,谢长观正一边喂江岫吃去皮切好的冰镇水果,一边细心地指导他修正细节。
管家恭敬走到谢长观身侧,压低音量说明来意:“傅家家主从国外请了一位有名的整形医生,想要见江少爷一面,替江少爷做手术。”
谢长观脸色微微一沉,目光冷如冰霜:“让他滚。”
姓傅的想见宝宝,门儿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