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看。”
几人脊背顷刻发寒,颤抖的蜷缩肩膀,白着脸低下头去。
视线被遮挡住,江岫什么都看不到,他抬起左手,细白手指抓住男人的拇指,拉下谢长观的手掌,神色不解地问道:“什么升学宴?”
他怎么不知道?
谢长观眼中的浮冰消融,反捉住江岫的指尖,亲昵地捏了捏温声诱哄道:“宝宝不是想见一见我的朋友们么,我邀请了他们,庆祝宝宝顺利从高中升入大学。”
准确来说,是向京市人宣告江岫的身份。
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宝宝是他一个人的,任何人想要觊觎,都要问一问他答不答应。
管家与服装师们立在不远处,一个个垂着头,一声不敢吭。
请动全京市有权有势的大人物,只为了给少年办一场升学宴,不愧是谢家人,当真是大手笔。
江岫不知几人的想法,乖巧地点了点头,唇珠显露在外面,缩不回去,红润似朱果。
谢长观不错眼地看着,喉结滚了滚,深邃的眼眸不动声色地转深,他的手指不着痕迹地动了动,似乎是不经意地碰了一下江岫的唇瓣:“宝宝要是不喜欢,就换一批。”
服装师们回过神来,有眼力见地递交上随身携带的电子服装设计稿。
管家接过设计稿,递到江岫面前,让他过目,看一下风格。
江岫伸出左手,要拿设计稿,谢长观抬起手,拿了过去,用手托着,放在江岫的面前。
江岫侧仰头看了眼谢长观,认真看起设计稿。
敲定三套服饰,管家带服装师们退出去,谢长观微倾身,亲吻江岫的唇角:“去主卧,我给你上药。”
“好。”江岫从沙发中起身,向主卧走去,谢长观紧跟在他的后面,双臂半张开护着他。
—
两天后,升学宴如期而至。
庄园里的管家、佣人进进出出,有序地忙碌着,庄园外保镖严密守卫,仔细检查请帖,确认无误,再放人进入。
一个接一个位高权重的大人物携着家眷,从豪车里出来,由着燕尾服的侍者指引着入宴会厅。
宴会厅的装饰富丽堂皇,巨大的水晶吊灯璀璨夺目、空运而来的鲜花绿植点缀、精心设计的桌椅、摆设与细致的餐具,处处都流露着奢华。
地板铺着名贵的地毯,柔软厚重,踩在上面仿佛云端漫步。
管家游走招待着来宾,看到侍者又引着人进来,他笑容温和地迎上去:“请进。”
来人衣着军装,身姿挺拔高大,帽檐压到眉心,隐约露出下面古铜色的粗狂脸孔。
唐行对管家微颔首,递上他带来的礼品单,管家笑盈盈收下,余光不经意瞥了一眼,惊的差点维持不住笑。
不提上面数额大到吓人的金额,仅是后面的四合院、府宅地皮等等,很多的地段都是用军功垒出来,市面上根本不允许交易售卖。
唐行居然用来送礼?
唐行没理会管家变化的脸色,他古井无波的眼睛在宴会厅四周环顾一圈,没看到他心中的身影,直接在安排的位置上落座。
管家回过神来,收好礼单,让人好好招待唐行,继续迎宾。
迎面进来的,是四大家族之下的陈家人,陈家主的助理递上礼单,后面跟着一位高挺的青年。
青年眉目透着一些青春气,定制银灰西装贴服着他强壮的身躯,一表人才,不过,眉眼看着与陈家主不太像。
注意到管家的打量,陈家主笑呵呵地解释道:“我的表侄,祁骁。”
管家含笑点点头,张开一侧手臂,做出个请地姿势,让侍者领着两人去入座。
没看到背着他的陈家主收敛笑容,压低着音量说道:“竞标的京南地皮,记得给我。”
“放心,我说到做到。”祁骁看都没看陈家主,视线在宴会厅中穿梭着,似是在找寻着什么。
宴会厅里,欢声笑语,恭贺不断。
与此同时,在楼上的主厅里。
谢家私用造型师,围在沙发前,正在为江岫做造型。
江岫乖乖地坐着,身着丝绸面的长袖单衣,圆领微竖,裹住一小段脖颈。领口是不规则的大花边,中央别着一颗红宝石。
从领口到小臂,垂落着两串交错的珍珠链,袖口收束着,收成灯笼袖状。
过长的发丝从两侧梳剪出层次,发尾垂落肩膀,露出他秾艳的面容,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能勾的人失去理智。
造型师们手中的动作不知不觉慢下来,双眼如同黏在沙发上的少年身上,连有人进入了主厅,都没有发现。
谢长观站在门口,痴迷地望着江岫,呼吸都屏住了。
第120章
“宝宝。”
谢长观的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着,一步一步朝着沙发上的少年走去。
纯黑西装裁剪精细,质地上乘,宽阔的肩线流畅,领口处一个黑色蝴蝶结,袖口处是两颗金色袖扣。
优雅、矜贵、不失庄重。
造型师们回过神来,低垂着头,有眼力见地退到一侧,但是余光仍旧不受控制地往沙发的方向瞄着。
江岫抬起脸,一双清润的的眼睛略带惊讶:“你怎么来啦?”
宴会不是还没有开始么?
谢长观俊美的脸庞上,眉峰如刃,挺拔的鼻梁好似工刀刻画出来的一样,深邃的焦褐眼睛直勾勾看着江岫。
“等不及,想看看你。”
少年一离开他的视线,他就浑身不舒服,非要让人在他的视野范围之内,他才会安心。
谢长观坐到对面的沙发中,头也不抬地对造型师们说道:“不用管我,你们忙。”
这是要在旁边看着的意思?
造型师面面相觑一眼,不敢忤逆谢长观,围回少年的四周,继续做造型。
等江岫的造型做的差不多,谢长观看向造型师助理手里捧着的定制皇冠,用无数的细钻镶嵌而成,最中央是一颗与江岫领口颜色相映的大红钻,价值不可估量。
他站起身,伸出手拿起皇冠放在江岫的头顶上,看着仿若是童话里走出来的小王子一般的少年,眼里的痴迷愈发的浓郁。
“真漂亮。”
宝宝真漂亮。
漂亮到他想取消宴会,把宝宝私藏起来,不给任何人看。
江岫红着脸,羞涩地微微一笑,秀长浓密的睫毛像小扇子一样交错起来,一瞬间,时间仿佛都为之停驻,艳的令人难以移开双眼。
造型师们纷纷呆滞住,像是一尊尊雕像,一动不动。
谢长观整个人生出一种呼吸不过来的感觉,他在少年的面前半蹲下来,大掌捧起江岫白里透红的左手指尖,放在他的脸上,很沉醉地蹭着江岫软嫩的手掌心。
眼神无比暗沉摄人,深幽眸子里都是丝毫不掩炙热的欲‖念。
让站在一侧的造型师们生出一种强烈错觉,要是没有他们在场,男人恐怕已经把少年的衣服扒光。
江岫根本不敢直视谢长观眼睛,犹如火石烫着似的,颤抖着眼睫,游离的漂移着视线,脸颊晕着的绯红蔓延到耳尖。
小巧的耳朵红通通的,似要滴血,勾人得要命。
谢长观忍不住低喘一声,薄唇不住地亲吻江岫的掌心肉。
江岫掌心发烫,肌肤很快发红,他蜷缩着手指,想要收回手来,管家出现在主厅门口,虚握着拳抵在嘴巴,不轻不重咳嗽两声。
“周老爷子到了。”管家恭敬地提醒道。
谢长观没看管家,偏侧着头,在江岫的掌心又吻了一下,嗓音沙哑道:“宝宝,随我去见见周爷爷。”
作为晚辈,去见长辈是应该的。江岫乖巧地点点头,跟着谢长观出去。
周祥比较喜静,谢长观让人给他安排了单独的休息室。
宾客们都在宴会厅,休息室周围安安静静的,守在门口的保镖推开门,江岫一眼就看到了里面坐在沙发上的老人。
老人端着温茶在啄饮,身高颇高,但是体型偏瘦,发丛里夹杂着几缕白发,鼻梁上架着金丝细边眼镜,气质儒雅温和,看起来很平易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