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爷爷。”谢长观主动问候老人。
江岫也乖乖的四十五度躬身,向周祥问好:“周爷爷好。”
少年的声音动听,尾调绵软,无意识的撩着人。
周祥下意识顺着声源看过去,端着茶盏的手顿时僵滞在半空中,镜片后的瞳孔之中倒映出一张艳色浓稠的脸。
周祥眼神恍惚,直到手中的茶盏倾斜,险些倾倒,他才回过神来:“你就是江岫?”
周祥看过谢长观的朋友圈,且广川白也不止一次提起少年,周祥自是知道江岫的名字。
江岫很乖顺地点头。
“我算是知道川白为什么要对你一夸再夸。”周祥赞叹般地说道,果然是长得少有的好看。
周祥放下茶盏,笑呵呵地朝江岫招招手:“好孩子,过来一些,让爷爷好好瞧一瞧、看一看。”
江岫仰起脸,本能看向谢长观,谢长观俯低身,低声在他耳边道:“去吧。”
江岫迈开步子,走到周祥的面前,近距离之下,他稠丽的脸蛋愈发惊心动魄,简直让人头脑昏胀。
周祥呼吸一窒,双眼里又是一阵恍惚。
“上次忙的抽不开身,没能亲口向你道喜。我找人打造了一套小礼物,希望你会喜欢。”
周祥勉强稳住心神,拿出准备好的礼盒打开,里面是用种色兼具的玉石打造而成的平安锁、平安手链、平安足链。
寓意一生平平安安,无灾无病。
江家与江锦文断绝关系,徐家对徐婉不管不顾,江岫长这么大没有见过什么长辈,也没有感受过来自长辈的关爱。
他一时有些无措,有些受宠若惊,说话都有点儿不顺畅:“我很喜欢,谢、谢谢周爷爷。”
周祥笑意吟吟,越看江岫心里越是欢喜。
他忽然觉得广川白说的很对,谢长观的福气实在是太好了,究竟是上哪儿找到的,这么乖这么漂亮的小孩儿?
“你还杵着干什么?”周祥向着谢长观摆摆手,佯装赶客道:“你忙你的去,让我和小家伙再说说话。”
谢长观确实还有很多事要做,但他实在是不想走。
“那周爷爷你陪他一会儿,我很快回来。”谢长观恋恋不舍的叮嘱道,捧起江岫的手心,又吻了吻,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休息室。
看那模样,像是恨不得把江岫变成背心,随时随地带着,分开一分一秒都不行。
周祥看的啧啧称奇,他从来不知道,谢家小子还有这么一面。
眼角瞥到江岫明显红的不正常的手心,周祥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带着几分试探地开口道:“是他亲的?”
江岫缩回手,藏起艳红的掌心,羞怯的红了耳朵:“对。”
周祥职业病发作,深入追问道:“他亲你的频次高吗?”
江岫脸色愈发的红,周爷爷怎么会一直追着问啊?但是,长辈的问题,不回答似乎不太好。
江岫微抿下唇,小声的回道:“高。”
自从广川白告诫不能同房,谢长观没有碰过他,但是亲吻没有少过,只要谢长观一靠近他,他的嘴唇、脸颊、耳垂、手掌……总是让男人亲到发红。
周祥皱紧眉头,面露担忧道:“看来,他的病反弹相当严重。”
病?
江岫下意识问道:“什么病?”
周祥神色忽的顿了一下,惊愕地看着江岫:“你不知道吗?”
“不知道。”江岫确实不知道,谢长观也从没有提过他的病。
想到之前谢长观拿药,藏着掖着不让看,江岫的心脏高高地悬提到半空,脑子里一团乱麻。
谢长观真的生病了?
江岫不自觉捏紧手指,神情变得有几分紧张、慌乱,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微微的颤抖:“谢长观怎么了?他是什么病?严重吗?能治好吗?”
要是治不好……他也会一直陪着谢长观,想尽办法医治他。
周祥被少年一连串的问题,问的哭笑不得:“哪有你这样问问题的,一下问这么多,让我怎么回答?”
江岫反应过来,脸上流露出窘迫之色,艳的让人失神:“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他只是太想知道谢长观的病情。
周祥不动声色转移开目光,安抚的道:“我知道。作为医生,我很理解家属的心情,关心则乱,你也是关心谢家小子。谢长观的病倒不是什么大病。”
周爷爷也是医生?
江岫微愣,但绝大多数注意力还是在谢长观的事上,不是大病,那么治愈的可能就大大的增加。
江岫微张开小口,松出一口气,悬吊的心也微微放下,却又听到周祥说道,语气有些沉重:“不过,要治疗却不容易,不,应该说很难。”
很、很难?
刚不是说,不是什么大病吗?
江岫的心一下子又提到嗓子眼儿,忐忑不安的问道:“治不好了吗?”
“治好的希望不大。”性‖瘾本就难治,谢长观还要让他开强效药,治好的机会只会更加小。
周祥很头疼,他最不喜欢不听医嘱的病人,但是以谢长观的身份地位,他又拿谢长观没有办法。
“但是你放心,有你在,大概率不会影响正常生活。”
什么病,不是大病,但又很难治愈,有他在,还能不影响谢长观正常生活?
江岫越听越糊涂,一点儿也没有放下心,他藏起的左手掌缓缓握紧,骨节泛出苍白,小心翼翼的问:“那……谢长观是什么病?”
周祥一字一顿道:“性、瘾。”
“性‖瘾?”
什么病?
江岫从来没有听说过。
周祥耐心解释道:“字面意思,就是对性‖事成瘾,好比是毒‖品上瘾,只不过危害远没有毒‖品那么大。”
江岫一眨不眨地看着周祥,屏着呼吸,听着他述说,不想漏掉一个字,但是越听,他的脸色越红。
周祥是专业医生,解说很全面,解释完毕,他说了一句总结:“简单来说,就是有性‖瘾的人,性‖欲会很重很重,有时候甚至不分场合、不分时间发作。”
江岫的睫毛卷曲浓密,剧烈地颤着,鼻尖羞的发红,耳后的红晕更是蔓延到整个纤长脖颈。
怪不得。
怪不得谢长观总是对他又亲又抱,在高考结束之后,一直反复折腾他,精力跟用不完似的。
原来,谢长观是有性‖瘾。
第121章
“那反弹又是怎么回事啊?”
是病症反复发作吗?江岫脸上的红晕更盛,愈发显得他容色秾艳逼人。
“谢长观的性‖瘾病有好几年了,他一直不肯吃药,导致病情治疗很长时间没有进度。”周祥说着说着,声音逐渐消小下去。
他神情恍惚地看着面前的少年,忽然明白过来,谢长观为什么会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需要吃药压制。
不提谢长观有病,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面对着江岫,仅靠意志力就不可能忍得住。
怎么说一半就不继续说下去啦?
江岫蹙了蹙眉尖,眼膜蒙上一层疑惑,蛊人又艳丽:“然后呢?”
周祥回过神来,没有隐瞒,把谢长观两次找他开药的事,一五一十告诉江岫。
江岫双眸微微张大,他都不知道,为让他好好高考、为让他的伤口好好恢复,谢长观居然能隐忍克制到这样的地步,不惜服用一向不喜的药物。
还要忍受药物带来的、难以忍受的副作用。
江岫抿紧唇瓣,脸上的红晕一点点褪去,变的有几分苍白,心里宛如压着一块巨石,沉甸甸的,有些呼吸不上气。
“强效药我是不可能给他开的,副作用很大,还很可能成瘾。但是谢小子似乎下定决心要药,我说不动他,想请你多劝劝他。治疗性‖瘾是个漫长而缓慢的过程,不能急、不能走捷径,否则他一辈子都没有治‖愈的可能。”
周祥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这也是他愿意和盘托出谢长观病情的原因,病人既然不听医嘱,那么,就让家属来劝慰开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