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观矜贵冷淡的精英形象,此刻显出了一些狼狈,他身体侧向另一侧,掩藏着什么。
喉结上下滚动着,音质有些闷沉:“宝宝洗头经常弄湿衣服吗?”
江岫想了想,他的头发有些长,洗的时候总是不太方便,常常弄湿衣服。
夏天还好,湿了一会儿就干了。冬天就比较麻烦,要很久才能干,用吹风吹的话,又会浪费电。
江岫抿着唇,唇珠浅浅的浮现,有点儿为难似的,从分开的唇舌间吐露出一点儿轻柔的吐息。
【是啊】
【衣服总是弄湿。】
【但是又不能不洗】
谢长观看出来了。
宝宝嫌洗头有点麻烦,但宝宝又爱干净。
谢长观微低着头喘气,声线沉得不像话:“那以后我给宝宝洗、给宝宝吹。”
第39章
帮他洗?
帮他吹?
江岫双唇张了张,脑子里迷迷糊糊地疑惑着,他又不是没手,用不着人帮忙。
【这种小事就不用麻烦哥哥啦】
【我自己来就好了】
谢长观的目光如影随形,始终紧盯着小女生的回复。
似对小女生的回答有些不满意,他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不让老公帮忙?宝宝不是在和我谈恋爱吗?难道宝宝说最喜欢我是骗人的?”
谢长观身材高大挺拔,说到最后一句话,即使是隔着屏幕,也显得很有压迫感。
江岫的呼吸顿时凝滞了,差点以为谢长观知道了他假装与他网恋是为了任务。
江岫的睫毛颤了几下,眼神都有些慌张地乱瞟,眼角都被吓的微微发红,一点儿洁白的牙齿往下咬,饱满的唇珠随之微微凹陷。
【不是的】
【我没有骗哥哥】
江岫没谈过恋爱,在平台上连恋爱的单子也都不接,除了了解一些恋爱的皮毛,具体的细节一窍不通。
谢长观说的……貌似不无道理
他现在与谢长观是恋爱关系,情侣之间吹个头发什么的,似乎是很正常的事。
而且,他与谢长观仅仅是网恋,现实里又见不了面,说两句话哄哄谢长观,让他高兴而已,谢长观又不知道他在骗他。
这么一想,江岫又逐渐变理直气壮。
他的身上带着潋滟的水汽,面颊上黏了一缕湿润的鬓发,透着一种浓稠的艳色。
他低垂下头,那两片儿蒲扇般的黑睫垂落下来,轻轻颤抖,红唇显得过分惹眼。
额上的水珠顺着他低垂着的脸蛋,顺着鼻尖滴落。
【我不是怕哥哥工作忙,会给哥哥增加负担嘛。】
【既然哥哥这样说了,那以后就拜托哥哥了。】
一声接一声的哥哥,能甜到人心底里去。
谢长观一下子被哄得昏头,声音不由自主地放的轻柔,简直不该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话。
“那宝宝的脸,以后也给老公洗。”
洗头不够,怎么洗脸也要?
江岫的眉尖轻轻地蹙在了一起,很快又松开,有点儿不开心。
但他敲出的字,却与表情截然相反。
【好哦。】
【脸也给哥哥洗。】
谢长观的呼吸变得有些局促,得寸进尺道:“手也给老公洗、脚也给老公洗。”
“??”
怎么越来越过分啦!
江岫又短暂地皱了一下眉,就那样低垂着脑袋,看起来有点儿不想继续和谢长观聊天了。
但谢长观刚刚险些戳破他——不论是有意还是无意——他都不敢再露出马脚来了。
江岫垂在床下的足,轻轻晃了晃,手掌撑着床沿,掌根磨蹭得发红。
随着呼吸,柔软的小腹微微地起伏着。
让他之前急着发录音,而匆匆放下衣摆、没能完全遮挡住的一截优美的腰线,显得十分鲜活而诱人,仿佛手指抓握,便能触碰到那绵软白皙的皮肉。
【好。】
【都给哥哥洗】
【哥哥最好了!】
好乖。
谢长观眼眸深处,有一点儿暗光闪了闪,又带着一点儿暗沉的笑,像是终于暴露自己险恶用心的虎豹豺狼。
“澡也让老公洗。”
【好。】
江岫习惯性同意,在消息要发出的一刻,突然反应了过来:澡?这怎么能让人帮……
谢长观真的不是流氓吗?
江岫气鼓鼓的去打开变声器:“不要!”
轻软的调子,并不掩饰其中包含的嫌弃之意,带着一点儿绵软的怒意,甚至还带了点儿羞恼。
谢长观明显凸出的喉结微微滚动,齿尖泛着痒意,宝宝发起火来,也这么好听。
—
助理再度拿着文件敲响总裁办公室的门。
谢长观正低垂着头靠近手机,嗓音低哑的哄人:“对不起,宝宝,别生气。”
助理僵在门口,敲门不是,不敲门也不是。
谢总这是……给人弄生气了?
正想着,门缝里传来一道含含糊糊的语调:“哥哥,你好不要脸呀。”
就算是骂人,尾音还是低软甜腻的,听得人大脑皮层瞬间涌起酥麻的感觉。
助理咽了咽口水,他头一次体会到,被人骂,也能这么的……
助理搜肠刮肚的想着形容词,里面静了一静,传出谢长观低沉的声音:“进。”
助理深吸一口气,推门进去,恭恭敬敬的送上文件。
谢长观端坐办公椅上,肩背很宽,从脖颈蜿蜒到肩线的线条结实紧致,漆黑的短发用摩丝固定着,露出挺拔的眉骨和额头。
他看也没看助理,简单翻阅了下文件,头也不抬地说道:“向与昭卓合作的对象放出消息,昭卓拒绝与封家有任何合作。”
这不是简单的一句传话,以谢长观如今在江市的地位,一旦放出与封家对立的信号,很多公司都不敢与封家合作。
助理跟着谢长观混迹商圈,看得出来,谢长观是要围杀封家了。
封家近些年本就困顿,正想方设法换道求生,被谢长观这么一搞,前路不堵死,也会伤筋动骨,很可能从此一蹶不振。
谢长观的声音有些奇怪,尽管维持着一直以来的冷静,助理还是听出有点儿沙哑了。
助理没有多问,视线若有若无的瞟了一眼谢长观放在办公桌上的手机,自觉自发退下去。
谢长观合上文件,不知给谁发去消息。
【X:我需要一栋别墅】
对面明显很上道:【户型图纸一会儿发您邮箱。您对装修有要求吗?】
谢长观的视线移开了一点,垂眸在脑子里构想着。
【X:沙发要防水的、洗手盆增加高度、客厅落地窗、卧室装声控灯、天花板装镜面、浴缸要双人的、浴室要装扶手,用起来方便】
【X:暂时就这么多,其他的到时候想到再改】
切出聊天页面,谢长观又点进与小女生的对话框:“宝宝,怎么不说话了?”
—
吹风机的声音有些大,江岫没有听到消息的提示音。
他将头发吹个半干,就关了吹风机,穿戴严实,抱着白橘出门去复查——昨天他查到在合山还有一家宠物医院,但是离旧居民楼比较远,他需要早去早回。
白橘很乖,不吵不闹,毛茸茸的前爪抓着江岫的衣服,圆滚滚的眼睛里充满了对四周环境的好奇。
一人一猫刚走到巷子口,一辆巡逻车从街头行驶而来,停在江岫的面前。
熟悉的车牌让江岫本能有些戒备,他下意识抱紧白橘,往后退着,紧张地咬住了下唇,口罩下的唇珠都压的微微发白。
“别怕,是我。”粗沉的嗓音尽可能的放得柔和,响在江岫的头顶。
江岫抬起头,唐行从车上下来,似是担心给他压力,站在车门前并没有靠近。
唐行看了一眼江岫怀里的小猫,问道:“去爱心宠物医院?”
巡逻这么多天,唐行把附近一片儿的地形都摸熟了,据他所知,附近就这一家宠物医院。
江岫对唐行的印象还好,他轻轻摇了摇头,轻声说了个地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