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长观低低应声,眸底流露着几分江岫看不懂的神色,宽大手掌覆着他的后脑,将他紧紧拥进怀里。
谢长观怎么又抱他呀?
江岫本能的僵住身体,蓝牙耳机里,男女配音员正在进行情景对话。
他听一半漏一半,听得一知半解。
这样会影响学习的效率,江岫软红的掌肉撑着男人的肩,想从谢长观的怀里挣脱出去。
“宝宝。”男人下颌蹭着他的发顶,低沉的声线忽然响在他的头顶,像是在压抑着何种猛烈汹涌的情绪,听的人心里有些堵。
不知是不是江岫的错觉,总觉得谢长观好像有些不对劲。
江岫浓密的眼睫颤了颤,顾不上去听耳机里还播放着的英语听力,微抿了一下红润的唇瓣,有意识的放软身体,乖乖的让男人抱着。
前厅里静的针落可闻。
耳机里的听力,不知不觉接近尾声,耳机里变得一片安静。
江岫的身子有些发麻,他小心的动了动,压在头顶的力道消失。
谢长观低下头,前面的头发有些乱,浓黑的剑眉微皱着,像是很疼惜,又像是很沉痛。
“你怎么……”了?
江岫唇瓣微分开,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谢长观曲着长指,勾走他耳上塞着的耳机,又在他的鼻尖亲了一下。
谢长观抱着他,坐到餐桌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拿着筷,夹菜喂他。
江岫伸手要接过筷子,想自己用餐。
谢长观手腕微往侧面一移,躲开他的手,垂着眼,自上而下的凝视着他。
想到谢长观的反常,江岫犹豫了下,乖乖张开红红的嘴巴,让男人投喂。
餐桌前的画面明明很温馨,但从谢长观身上散发的气势,又很低压,让人大气不敢出。
营养师们站在一侧,谁都不敢说话打扰。
用过餐,谢长观把江岫放回沙发,又去取了药、倒了一杯温水递给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出区别。
江岫抬眼看了他一眼,用温水吞了药,剩下的水也全喝了。
“我喝完了。”他仰起脸,把空杯子给谢长观看,沾着水渍的软红唇瓣张开,一点儿殷红舌尖要露不露。
好乖。
这么乖的宝宝,江锦文是怎么下得去手的。
谢长观微阖眼,掩藏下眼底的阴沉,眼神发着暗,微侧头,猩红薄唇准备狠狠地往少年唇上碾压。
在离江岫的唇瓣一寸之距,想到他答应少年的事,又用强大的意志力强行忍耐住。
谢长观滚动着喉结,头克制的往后撤了撤,改用额头抵着江岫的额头。
眼神却一点儿没有从少年的唇上转移开,焦褐的眼珠里暗潮汹涌翻滚,仿佛随时会强势侵入进两片唇里,攻城掠地。
或者,更过分一些。
不止是上面,下边也全部灌满,让他哭叫,让他撑大肚子。
江岫被男人的眼神看得不自在。
他雪白的耳朵红了红,蝶翼似的睫毛扇动着,躲闪开目光,小小的分开水润的口腔:“可以放开我吗?”
谢长观应该没事了吧?
谢长观被江岫勾疯了。
他覆着江岫后颈的大手松开,指腹抚上少年的唇,急切地碾磨微微显露的唇珠。
两三下,江岫的唇就红了好几个度,唇珠完全浮现出来,饱满又红艳,好似一颗熟透的朱果。
仅是看一眼,就能想象到吃进嘴里,会有多甘甜。
“宝宝。”谢长观的嗓音是被浓烈欲‖望熏染出的低音炮,喘息急促又粗沉:“我能毁约吗?”
毁约?
江岫疑惑地看着谢长观,有些没有反应过来是什么意思。
谢长观指腹滑到他的唇角,微用力揉按了下,急躁难耐的开口:“老公想亲你。”
江岫脸颊漫上绯红,他偏转过头,细弱嗓子眼里发出的声音低不可闻:“不要。”
这才多少天,就想毁约?谢长观答应他的,不能说话不算数。
谢长观没有觉得失望。
白皙的侧颈映入他的眼底,他垂下长直的眼睫,径直低下头颅,俊美的脸庞埋进少年幽香的颈项里。
江岫身子微微一颤,下意识想要躲闪。
“别动。”谢长观禁锢在他腰上的手掌用力,牢牢将他按入坏里,高挺的鼻梁像是大理石雕塑而成,鼻尖抵住江岫的颈窝,滚烫的呼吸全喷洒在江岫的肌肤上。
谢长观粗重的喘息着,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江岫察觉到什么,红晕从脸颊顺延到脖子,轻咬着下唇,眼睛里弥漫上一点儿水雾。
江岫耳边全是男人沉热的气息,不知过多久,埋在他颈项里的大脑袋缓缓抬起来,男人眼里还残留着没有满足的欲‖望。
他瞥了一眼从外面进来的韦涟,放开江岫,放柔了语调,轻声道:“宝宝去上课吧。”
晚上还有四个小时的课程,江岫不能耽误。
他跟着韦涟去往书房,转过拐角的时候,他回过头,谢长观还坐在沙发上,注视着他。
深黑的西装,身材高大又健硕,存在感十足。
江岫微微一愣,这才注意到,谢长观没有穿外套。
外套是落在车上了吗?
—
晚上十一点,课程结束,司机送韦涟回去。
江岫从书房出来,谢长观已经不在前厅,他返回主卧,听到浴室里有哗啦啦的水声。
谢长观在洗澡,西装放在床头,兜里的手机正在响。
江岫本来不想理会,但那一句句甜腻绵软的老公,实在听得他尴尬不已。
江岫摸出谢长观的手机,准备关掉铃声,拨进的电话忽然中断,一条消息从顶端冒了出来。
【徐婉的照片全找出来了,已经全部销毁,一张不留】
咦?
江岫的动作顿住,捧着手机的指尖轻轻颤动,低垂的眼睫盖住了满是慌乱的眼。
徐婉?是他心里想的人吗?
还是,不过是巧合,只是某个同名同姓的人?
应该是巧合吧。
谢长观怎么可能会认识他的母亲?
江岫一眨不眨地盯着熄掉的屏幕,脑子乱糟糟的,连浴室里的水声停止都没有发现。
谢长观腰间系着浴巾,露出精壮的胸膛,从浴室里走出来,湿漉的头发还在滴水。
见江岫垂着头站在床沿边,他大步走过去,正俯身要抱人,眼角瞄到江岫手里的手机,身躯顿了一顿。
“宝宝想玩我的手机吗?”谢长观抱住江岫,坐在床沿边,大手不动声色地笼住他细白的手指道:“老公给你设置个指纹,以后随便玩。”
“不是。”江岫缓缓地回过神来,低垂下眼睛:“有人给你发消息。”
谢长观的手靠近屏幕,感应到人的温度,手机重新亮起,看到上面最新的消息,他眸色猛的一沉。
江岫的音量很小:“……我不是有意看的。”
谢长观没有说话,支着的长腿猝不及防的放低一条。
江岫身形跟着摇晃,条件反射去抓男人的手臂,入手却是一片紧实湿热的皮肤。
江岫指尖蜷缩,触电般地缩回手,耳背全都变红了:“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谢长观盯着他小巧的耳朵,音质没有什么起伏:“我之前,是去见江锦文。”
江岫的瞳孔猛地紧缩,面色发白,他全然忘记上一刻的尴尬,慌乱的抓住谢长观的手臂,有些语无伦次道:“他、你……他有没有为难你?”
江锦文就是个地痞流氓,动手的时候,像是没有人性的兽类,要是伤害谢长观怎么办?
江岫眼眸着急的在谢长观身上察看,急得鼻尖都微微发红了:“他在哪里,我去找他算账……”
谢长观又心疼又感动,他捉着少年软嫩的手掌,放在健壮的胸膛上,抬起指腹,拂去他鼻尖上急出的汗珠。
谢长观避重就轻道:“他奈何不了我。他被我抓进监狱里去了,以后都不能再出来。”
江锦文这样的人,要不是与宝宝有牵连,八辈子都不可能见到他的车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