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塞缪尔被人认出来,被迫卷入一场寒暄里。
贺松风挣脱塞缪尔的牵手,好奇地深入游轮顶部最前方的甲板。这里的一切都是新奇的,泳池、餐厅、酒吧甚至是赌场。
海景在地平线露出一条平直缝隙,即便还没有出海远洋,就先让贺松风窥看到一丝美好。
贺松风是大山里走出来的,他从来没有这样近距离接触过大海,更别说他手里捏着的权益介绍卡上,直白地写着:主人权益。
他现在的身份,已经凌驾于这艘船百分之九十的人。
而游轮顶层的甲板为他打开大门。
他走上去,咸湿的海风轰然吹来,把他散下的浅金色头发吹得散开,弄乱了视线。
甲板上已经有其他人在了,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
侍者端着半透明的香槟迎上来,贺松风摆手婉拒,同时撩过乱发别在耳后。
贺松风的视线直直看过去,诧异中甚至忘了隐藏自己的存在,视线突兀且直白地打在男人身上。
男人身旁的女士穿着雾蓝的礼裙,发间攒着一枚紫藤花发饰,笑盈盈地同男人说话。
贺松风皱了眉头。
因为女人的举手投足,他竟然看出自己讨好时温顺乖巧的影子。
低着头,眉眼微垂,两只手叠在身前,与男人说话更多是倾听。
鬓边的紫藤花在轻笑里坠下来,被风吹得不安战栗,仿佛在引诱男人主动靠近,撩拨。
男人点了支烟,余光里瞟到贺松风的存在,向内推手示意过来。
贺松风看看瑟缩的女人,又看看抽烟的男人。
贺松风恍然大悟,面露微笑,实则讥笑。
窦明旭还在这里死守直男身份,宁愿找个女人替身一比一复刻贺松风举手投足,也不愿意承认贺松风对他有性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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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先生,这里装直男没有鸡蛋领哦
第56章
窦明旭见贺松风迟迟不靠近, 眉头拧出一道浮躁的皱纹。
他必须承认,在贺松风出现后,他的注意力已经没办法继续集中在女人身上。
哪怕这个女人已经尽力演出贺松风那日温顺的八成模样。
正当窦明旭决定上前时, 驻足的贺松风忽然转身,匆匆投入另一个塞缪尔的怀抱里。
塞缪尔亲昵地在贺松风脸颊上烙出一个吻。
而贺松风的视线穿过塞缪尔的肩膀,直直地怼在窦明旭的目光里。
似乎这是对他不主动、不坦诚的惩罚。
不过这一切, 都是窦明旭一个人的自言自语, 等他缓过神的时候,贺松风跟塞缪尔两个人已经走远。
窦明旭转眼,再看身旁的女人。
食髓知味。
他打断谈话,一个人离开甲板。
傍晚时候, 游轮已经离岸,船上的游客们也已陆续到位,顶层中央的游乐中心挤满了人,肩膀抵着肩膀, 手臂擦着手臂,海岸酒吧里振臂欢呼,小孩尖锐的笑声穿透耳膜。
位于船头的会员专享甲板没有这么吵,但这里摆了几桌□□的场子,安静不到哪里去。
贺松风靠在围栏边,向着海里伸出手, 幻想着庞大游轮在海中划出的波浪,是如何从他的指缝里划走的。
“嘿!Angel!Come here!”
塞缪尔身边那群狗腿子又开始叫唤, 把Angel挂在嘴边, 叫的起劲。
贺松风平静的看过去,从那群人的眼里收集几乎浓到爆浆的欲望。
口哨声绕着弯的吹响,把短袖的袖口撩起来, 自信肱二头肌。
“哥几个不比塞缪尔差,保准也能让你舒服!”
塞缪尔靠在□□的桌边,筹码在他的手掌拨弄出清脆的响声,他沉浸在筹码里,没顾上贺松风。
直到贺松风柔软的身体撞在塞缪尔的粗壮的手臂边,他才意识到自己把Angel疏忽了太久。
大手一捞,贺松风被拽进塞缪尔的怀里坐下。
塞缪尔嘴角叼了一支烟,一直没有点燃。
贺松风的手熟练地从塞缪尔口袋里拿出打火机,擦得一声——
海上的风太大了,嚓出一瞬短暂火花,轻易被飓风吹散。
贺松风微微蹙眉,俯身再次向塞缪尔身前靠去,他的胸膛紧贴在塞缪尔胸前,脸颊侧去鼻尖吻在塞缪尔的脸颊上。
火苗嚓得一下冒起,和贺松风嘴唇只隔着三厘米的距离,火光燎红他的脸颊。
一阵浓烈的香烟气息贴着贺松风的唇缝钻进去,贺松风转头吻在塞缪尔的下颚角上,手掌捏在对方肩膀上,小心翼翼地吻在唇角,从唇角的缝隙里,偷吃了一缕烟气入嗓。
不给塞缪尔抓包的机会,贺松风立马低头埋在塞缪尔的肩窝里,从鼻子里呛出不舒服的气息,嘴唇咬住塞缪尔的脖子,把嗓子眼里的咳嗽声强行压进喉咙里。
喉咙里热热烫烫的,这缕烟像一抔沙子,粗糙地擦过喉管,一路向下坠进心腔里去,又在胸骨下方无脑的打着转,发出阵阵瑟缩声。
这感觉很奇妙。
贺松风甚至想贪第二口。
当他抬眼觊觎的刹那,眼神立刻被塞缪尔捕捉,贺松风做贼心虚的垂眸。
打火机依旧举在两人之间,但早就没了火花,不论怎么嚓,还没来得及发热发亮,就先被湿黏的海风扑灭。
塞缪尔掐着烟,含着一口烟,吻在贺松风的脸颊上。
“Angel,帮帮我吧,跟庄还是放弃?”
说话时,浓烈滚烫的白烟贴着贺松风的脸颊向上飞,像一双温柔到极致的手,亲昵爱抚。
同时,贺松风的手被塞缪尔掐住,按在纸牌上。
命运的主导权交到贺松风这里。
牌桌周围无数双眼神整齐地打在贺松风身上,下流地凝视他,监视他的一举一动,幻想这样一位乖巧温顺的美人倘若是坐在自己怀中,为自己亲昵点上一支烟,这种滋味该有多爽。
这些眼神,远比香烟还要刺辣滚烫。
两耳边沉闷拉响的呼吸声,犹如粗糙的砂纸充满攻击性的擦破贺松风身体所有地方。
贺松风的手放在面前小山包高的筹码上,往前轻推。
筹码如山倒,轰轰垮塌。
筹码入桌,局势已定。
目前牌桌上只剩下塞缪尔和庄家仍在对垒。
赢则赢,输则输,这样的悬念没什么好拖沓的,几乎是半秒钟的事情,最后一张牌由发牌员送入手中。
贺松风掀开,连带着剩余的底牌一起掀开。
声音戛然而止,围聚在牌桌四周的人们屏气凝神,等候发牌员进行最后的宣判。
发牌员将桌上的筹码全部收拢叠好,成批的放回贺松风的手边,手掌反过来,五根手指指着牌桌上已然有半人高的筹码。
同时作为庄家的侍者主动鼓掌,向全场人员大声公告:
“皇家同花顺,大赢家,全场通吃!”
香槟酒从香槟塔的最顶端如柱喷出,全场观众振臂惊呼,彩花筒里的亮晶晶彩片迸入半空,气氛达到最热烈的制高点,DJ将鼓点节奏拉至最高亢急促。
贺松风在人声鼎沸里,懵懂地观察这些过分兴奋的人类,他不懂□□,更不懂什么是皇家同花顺。
他听见有人夸塞缪尔,于是牙牙学语,同样地夸上一句:
“好彩头,塞缪尔先生。”
塞缪尔左手把贺松风往怀里紧了紧,在他脸上重重亲了一口,沉闷地声音随着呼出的那口白烟,轻盈地绕着贺松风的耳朵起舞感叹:
“My Angel,Lucky Angel。”
贺松风垂眸低头,害羞的笑笑。
“请问您还继续吗?”
发牌员准备好了新的一副牌,礼貌询问。
塞缪尔咬着烟,突然站起来,把贺松风一个人放在拍桌边。
贺松风也连忙起身,双手举起攥在塞缪尔的袖角,紧张且疑惑地等候塞缪尔的命令。
“我去那边抽会烟,你在这继续玩,就当占座,我很快回来。”
贺松风咬着下嘴唇,更加用力地攥紧袖口,他小声地埋怨:“你说过的,你说过不会让我一个人的……”
塞缪尔揉揉贺松风的头发,在浅金色的发顶留下一个浅浅地吻:“很快就回来,只是去抽烟,别想太多,别太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