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中,贺松风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别墅的,恍恍惚惚里,他就已经坐在别墅一楼的沙发里,看着自己两条腿被打上石膏,听见医生说:“不是骨折,是骨裂和挫扭,休养一段时间等待自然痊愈就好了。”
贺松风以为他会被重新关进小黑屋里,或者被套上锁链困在墙角,但是没有,甚至窦明旭给了贺松风逃跑前同样的待遇。
没过多久,贺松风就明白为什么。
因为他腿瘸了,跑不了两步就会摔倒,然后要被人抱回轮椅上。
“外面天气好,我抱你去晒太阳,你白得太过悲惨了。”
窦明旭推着轮椅,把他放在院子里太阳下。
瞧着面前一片松软的草地,他忽然想到什么,“我去拿野餐垫来。”说着就往屋里走。
贺松风一个人孤零零在太阳底下,太阳把他晒得睁不开眼,两只眼睛茫然地垂视草地,试图从这片恼人的郁郁葱葱里寻找些什么。
好巧不巧,不速之客在这时登门拜访。
贺松风看着那个熟悉的男人一步步走向他,最终停在他面前,好奇的打量,好似在观赏个罕见的物品,而不是人。
贺松风的眼睛抬起又垂下,他的两只手枕在自己的膝盖上,手指颤抖着向内收,好几次把裤腿抓起来又放下。
要不要向他求救?
可是……这是这么多天以来,这里唯一到访的人。
而且这个男人对他有感情,说不定就愿意救他呢?
贺松风纠结的眉头都拧了起来,矛盾的声音从左耳贯穿到右耳,又反穿回来,把他脑袋绞成了一团乱糟糟的浆糊,往外散着呼呼的翁鸣声。
“Lambert叔叔呢?他不在这里吗?”
那个好奇的男人说话了,他开始探头去打量屋子里。
贺松风没说话,他很久没说话了,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话。
“他不在的话那我改日再来拜访,等他回来记得让他call我。”
塞缪尔俯身,给了贺松风一个礼貌的面颊吻。
就在塞缪尔即将抽身离开的刹那,他的后背被贺松风的双臂扣住,贺松风的身体几乎从轮椅上坐起来了,艰难地抱着塞缪尔,不许他离开,同时从喉咙里挤出一声艰难地求救:“H-E-L-P”
一个字母一个字母的往外念,声音艰难地像是从液压机里崩出来似的,积攒了巨大的能量,却又只是薄薄的一小点。
这时,重且沉的脚步从贺松风的背后响起。
贺松风的身体紧绷成了一具已经僵硬的尸体。
塞缪尔在他的肩窝里抬头看过去,笑嘻嘻地大喊一声:“Lambert叔叔!”
旋即,塞缪尔丝毫不隐瞒的把真相嚷了出来:
“多亏了我及时通知你他要逃走这件事吧,如果不是我,你哪有这样的好日子过。”
贺松风的骨头都在发抖。
他一个死人,硬生生被这句话喊得回了魂,就连逃避都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
光是喊出HELP这四个字母就已经耗尽了贺松风所有的心力。
他再喊不出什么来,他骂不了人,也打不了人,整个人无助地向下沉去。
如果不是塞缪尔此刻抱着他,拦在他面前,他几乎要从轮椅上滑下去,摔进坭坑里,彻底变成一具被埋葬在泥土里的尸体。
“我想留下来,我保证不碰他,我只是好奇。”
谁都没有注意到贺松风的惨白的灰青,他们继续这场对于贺松风的凌迟,就像在切一条生鱼片,在还活着的时候就打鳞,撕开鱼皮,冲刷血水,一刀、一刀的割下肉,痛进骨头里。
多么残忍。
“求您了,这样您白天还能照常去公司,我留下来。自己人监视,总是更放心的。”
塞缪尔冲窦明旭挤眉弄眼,又是撒娇又是恳求的,铁了心要留下和窦明旭共享贺松风的悲惨。
毕竟贺松风现在的惨状,就是塞缪尔一手推动的,这事有他一份,成果他肯定也想分一杯羹。
窦明旭被塞缪尔说动了,他点了点头,算作允许。
但他的手放在轮椅后,往自己面前送过来,不许塞缪尔继续触碰贺松风。
贺松风松垮垮的身体失去支撑,瘫倒在轮椅里,仰头望着一望无际的天空。
今天云层很厚,白茫茫一片挤压在头顶,像逃不出去的被子,把脑袋蒙得死死的,让人喘不过气。
塞缪尔的到来没有让贺松风感受到多少关心,反倒是因为窦明旭担心他们两个人趁自己不在偷情,贺松风被关进了阁楼里,和漆黑作伴。
塞缪尔有阁楼的钥匙,给他送饭,或者隔一段时间开门确认死活。
但是,塞缪尔没有贺松风脚上锁链的钥匙,只有在傍晚时候,窦明旭回来了贺松风才被允许走阁楼出来。
但塞缪尔岂是乖乖仔,窦明旭白天走,他就开了小黑屋的门钻进贺松风柔软的小腹上躺着,有一搭没一搭的埋怨窦明旭的专横。
“Angel,太不公平了,早知道我就自己亲手囚禁你。”
塞缪尔抬手抚摸贺松风的脸颊。
贺松风坐在那里,像一个被摆弄的没有灵魂的玩偶。
他的小腹充满棉花,让男人依恋地抚摸揉.捏。
“Angel,你觉得呢?有没有觉得Lambert很讨厌?”这里,塞缪尔直呼窦明旭的名字,没有加叔叔这个敬称。
贺松风敏锐地捕捉到了叔侄二人的嫌隙,他一下子活了过来,垂头亲昵地同躺在他怀里的塞缪尔注视。
塞缪尔来劲了,抓着贺松风的目光,兴致勃勃地问:“Angel,你告诉我,我和Lambert你更喜欢谁?”
“你。”
塞缪尔脸上的笑盎然绽开,像只毛茸茸的狗拿头去蹭贺松风的身体,撒娇的哼哼:“你说实话,你别逗我玩。”
贺松风再次回答:“你。”
第二天,贺松风脚踝上的铁链被解开。
塞缪尔的手指转动钥匙,挑眉等到贺松风的讨好。
贺松风表现的如他所愿,露出难以置信地惊喜,跌跌撞撞扑进塞缪尔的怀中,紧紧地依偎。
“只有你愿意对我好。”贺松风哽咽。
窦明旭白天不在,于是两个人白天依偎在房间的各个角落。
又是晴天,贺松风被推到屋外晒太阳,外国人总对晒太阳这件事抱有很深的执念。
塞缪尔在草地上扑了一层层厚厚的野餐垫,然后他把贺松风抱在上面。
贺松风很快就意识到为什么外国人会对晒太阳这件事这么热烈,这会的阳光正好,不会感到烧眼睛,也不会热出一身汗,刚好的暖洋洋。
一旁浇地的自动浇水器发出哗啦啦的银铃水流声,在泥土里拍出噗噗作响的自然声音。
风吹过,泥土裹挟青草香,清新的有些发涩的味道扑进鼻子里。
贺松风没有手机看,于是塞缪尔给了他一本书,他趴在野餐垫上,低头翻看放在野餐垫上的书本。
塞缪尔则端着椅子,坐在一边守着他。
水流掺杂在风里,在贺松风的身上凝了一层薄薄的水汽。
打在土壤的水柱飞溅,惹得贺松风的衣领湿漉漉,水流顺着领口下流,染湿胸口一片纯洁的白色衣襟,露出底下嫩粉的肉.色。
贺松风把湿掉的衣领解开,他趴下时,视线低低的穿过去,能把他的上半身春光全部看完,匿在袖子里圆润粉红的肩膀随着他翻页时活动的上半身若隐若现。
贺松风似乎在一个不知不觉的过程里,把自己变得赤.裸,无辜的引诱一旁的凝视者。
贺松风真的不知道吗?
不,他很清楚自己的情况。
他抬手,示意塞缪尔过来把他抱起来。
湿漉漉的上半身自然地黏在对方胸膛,那些随呼吸而起伏的软肉在水珠湿黏的作用下,牢牢地粘在塞缪尔身上。
塞缪尔没忍住,把手从衣领伸了进去,扎扎实实揉了一把。
他垂眸,痴迷地望着一脸惊慌如羔羊的贺松风,捏完忘了把手拿出来,或者说他根本没打算把手拿出来,再一次的捏了一下,然后是揉。
“你在勾引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