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是拿了用不尽的钱财,但菟丝子就是菟丝子,全凭寄生活着,寄主死了立马就脆弱的活不下去。
所以,程其庸的总结就是愚笨单纯的贺松风,活该又要再一次被他骗到团团转。
“所以你会帮我吗?我想有自己的事业,帮帮我,求求你。”
贺松风捏住程其庸的手腕,五根手指就像菟丝子的根,找到属于它们各自的坑,一并种了下去,似乎这样做,就能长在程其庸的托举里。
程其庸的手掌已经不满足隔着衣服布料去揉.捏,他开始真正跟贺松风谈条件:“我当然可以帮你,只是你也要给出相应的酬劳。”
他知道,贺松风绝对给得出他想要的。
“我会的,这是我唯一会的事情。”
贺松风轻声给出程其庸想听的回答。
贺松风的手指顶在程其庸手腕里挖出来的浅穴里,暧昧地在手指手腕造出的坑穴周围轻轻揉动,揉红了,揉软了,就差最后揉出水。
贺松风抹了一把眼泪,就这样完成最后的协商。
贺松风的后背时隔多年,再一次贴在办公桌上。
坚硬的桌子把他后背的蝴蝶谷顶得生痛,像是有人拿榔头砸在他背上似的。
就在这个时候,贺松风拿出自己的手机,就在程其庸要抢走的瞬间,铃声大响。
贺松风手忙脚乱地捧着手机,按下接听键,放在耳边。
同时他伸出手,细长嫩白如笋尖的指尖,隔空点在程其庸的唇珠,用眼神示意对方安静。
“贺松风!死表子,骚表子,烂表子——!!!”
“他妈的贱。货你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我给你这騒货脸给多了?让你觉得我很好搞定?”
“我他妈这是最后一次警告你,现在立刻马上来见我,不听我的话,就别怪我把你毁了。”
赵杰一的声音像鞭炮,一连串的炸响,丝毫没有给贺松风插话的时间。
而办公室这会又很安静,赵杰一那歇斯底里的声音突兀地占满整个房间,让人想假装没听见都不行。
“电话给我。”
程其庸说着,直接上手拿走手机,声音低低地传过去:“哪位?”
赵杰一的声音更加恐怖的爆发了,像是防空警报一般拉响,那些刺骨的荡夫羞辱就这样赤.裸裸的占满房间,像一行行文字清晰可见漂浮在眼前。
贺松风闭上眼睛,捂住耳朵,把所有麻烦都交给程其庸。
这是男人的雄竞斗争,和他无关。
“我是谁?我是他主人。”
程其庸的声音平静的说出来,天然带着高人一等的淡漠。
赵杰一不吃这套,他冷笑,讥道:“我还是他男人呢!”
“不想浪费时间斗嘴,贺松风现在在我这,以后也只会在我这,有什么事情你以后跟我说就行了,别打扰他,也别打扰我和他做.爱。”
程其庸给对方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然后在赵杰一喊破喉咙的怒骂声里挂断电话。
“奸夫淫夫!俩烂贱.货!!!”
“怎么还在和他有联系?”
程其庸皱了眉头,掐了一把贺松风的脸颊。
“他找到我的。”贺松风半睁着眼睛,无辜地说。
贺松风的衣领被程其庸有序地打开,“以后没必要了,你就好好跟着我。”
敞开的衣领又被贺松风用手合拢,他坐起身来,一只脚半悬在桌子边上,小腿肚压出一横鲜红的凹陷,另一只脚踩在程其庸的腿上,踩出一片灰茫茫的脚印。
“我没心情做了,下次好吗?”贺松风向前,搂住程其庸,埋头低语。
程其庸的双手又一次掐在贺松风的腰上,大有一副要把人强了的强硬。
贺松风在他的手掌里颤抖不安,连骨头都在发出哀求的打抖声。
“行吧,也不急着这一时。”
程其庸最终选择松开贺松风,但掐在贺松风腰上的手却没有放开,“但你总归要给我些什么,作为定金。”
贺松风像没听到程其庸说话,他坐起身,慢条斯理地收拾整理自己。手掌轻飘飘把衣服褶皱拍平,纤细的手臂折到脑后把散乱的头发解开又挽起。
在程其庸愈发燥热躁动的灼灼目光与粗重呼吸里,贺松风这才抬头也抬眸正视男人的欲.望。
贺松风的做法也很简单,他张开唇瓣,舌尖贴着下嘴唇微微露头。
他没有主动,只是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等待面前的男人享用。
可以吻他,可以咬他,可以把手指伸进他的嗓子眼里抠,一副木讷的模样,似乎做什么都是可以被允许包容的。
选择太多了,花哨得让程其庸乱了阵脚,这也想,那也想,结果最后也只是胡乱草草的吻了一下,便收场结束。
徒留程其庸一个人独自坐在那,望着空空如也的办公室,欲.望像一团发酵的面团,一再的膨胀,涨大得快要把他的皮肤表层撑破。
程其庸深呼吸,借着双手上残留的香味,死死地蒙住口鼻,贪婪大口呼吸。
程其庸陷入困顿,他觉得贺松风没变,却又变了好多,光是性.吸引力这一块就能把程其庸勾得死死,欲罢不能。
贺松风下了停车场,他看着手机里二百多条且数字还在上涨的未接来电和短信,等待时间一分一秒的走动。
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以后,他才不慌不忙地把车开出停车场。
从黑暗的地下停车场转到光亮的出口处,看见的不单单是停车场收费处的道闸杆,还有一个男人,那男人蹲守在停车场的出口处,死死地盯着。
透过车窗看见贺松风的身影后,立马疯了一样的冲上前去,也不管贺松风到底有没有把车停下来。
贺松风看着凶神恶煞的男人离他越来越近,男人的手脚胡乱在拍打在车窗上,像恶鬼拍门,发出咚咚咚咚咚咚——毫无节奏的声音,时快时慢,听得人呼吸都开始不顺畅。
贺松风转头看过去,面露惊慌。
赵杰一的表情骤然变得更加恐怖,像是要把脸皮都撕下来的怪物,张牙舞爪的恐吓车窗里无辜的小白花。
拍打的声音越来越重,车门已经肉眼可见被他拍得凹了下来,一双手拍得红透了似要滴血。
贺松风不肯停,也不肯开门,执意往外开出去。
于是赵杰一跑到车子的前方去截停,他想着贺松风懦弱胆小,不论如何都不敢撞他。
但他想错了,完完全全的错了。
贺松风一开始的表现的确是被逼得不断后退,但当赵杰一越来越嚣张,爬上车前盖,那脚去踩车窗的那一瞬间,车辆猛地加速,然后是——他因为惯性摔在地上,眼睁睁看着如钢铁怪物般庞大的车辆像液压机一样,毫不留情的从他身上碾过去,扎扎实实的碾下去,然后这辆车既没有直接离开,也没有反复碾压,而是就停在那里,长长久久的轧在他的下半身。
而因为肾上腺素飙升的缘故,赵杰一没有晕过去逃避的权利,他清清楚楚地感受着,他的下半身是如何被这恐怖巨物碾成一滩血泥的。
他的骨头断了,断在血肉里,一双腿就像不存在了一样歪斜的扭曲。
他就这样被重重镇压在车轮下,连逃离的可能性都没有。
他尖叫,像是要把那些痛到死过去的痛苦全都通过嗓子眼喊出来,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他现在有多崩溃。
他那双胀满鲜血的眼睛,在剧痛里,清楚的看着贺松风一脸惊恐的跑下车,跑到他的面前蹲下来,然后贺松风尖叫,然后掩面痛哭,不知所措。
可是,赵杰一看见了,明明白白的看见那一对从手指缝里泄露出来深黑的眼瞳,像两颗被无形丝线拴住的黑石子,毫无意义的漂浮在眼眶里。
眼白下的血丝像蛊虫一样,活跃的从眼球背面往外爬去,缓慢地蠕动。
贺松风痛哭,从手指缝里泄露出来的目光像锋利的针,一寸寸刻薄地在赵杰一半死的身躯刮擦,贪婪描摹死亡的惨状。
在惊恐、慌乱的表皮下,是以痛苦和糜烂血肉为食的餍足。
赵杰一痛苦的嚎叫引来周围众人,他们的目光却只顾得上放在贺松风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