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把我调回原来的班级吗?”
贺松风主动问张荷镜。
张荷镜一脸爱莫能助的歉意,“抱歉,我帮不上忙。”
贺松风盯着他的脸,想穿过这张无瑕真挚的面容里,洞穿他的虚假。
“你吃早餐了吗?我给你带了一份。”
张荷镜像变魔术似的,从贺松风冷冽的注视里,变出一包三明治和牛奶。
贺松风垂了眼,去看放在面前的早餐。
贺松风洞察失败,他的道德在告诉他:你不能这样随意揣测人。
不等贺松风拒绝,程以镣麦色的手掌一巴掌拍在三明治上,把三维物体压缩成二维,然后抛到空中,紧接着一脚飞踹,给踢到墙上去,炸了一地的碎屑。
程以镣单手撑桌,另一只手警告地点在贺松风脸上,但他的眼神却放在张荷镜身上。
“装货。”
看似是在指指点点贺松风,实则警告张荷镜。
程以镣的手指缓缓转到张荷镜面前,呵呵冷笑两声,手指也跟着缓缓点了两下。
“想艹直说,没必要装好人。”
张荷镜抬手,淡定地拨开指在面前的手刀,笑吟吟地:“这不是也要先刷好感吗?没有好感的上床是强-奸。”
周彪老鼠似的偷窥眼神机灵的在那两个大哥身上挪转,发现那俩人对上没空搭理自己后,立马用脚踩在贺松风的椅子上,猛地往前一推,椅子腿发出惊悚地嘎吱声。
见贺松风没有回头看他,又憋了一口气,上脚去猛蹬一下。
贺松风就跟骑马似的,坐在平地,身体却颠个没完。
他垂下的双手紧扣在椅子两边,蹙着眉头,眼睛被迫在晃动里闭上,眼珠子藏在眼皮下紧张地颤动。
每踢一脚,贺松风的身体便会剧烈震一下,同时从他单薄细瘦的胸膛闷出一声勉强且隐忍地“呃”声来。
无奈至极。
对上这样的无赖,倘若转头去对峙,反倒会让他爽。
程以镣注意到老鼠咯吱的动静。
“你坐那去。”
转身,他把矛头对准自己的同桌,使唤他跟贺松风调换位置。
对方不敢拒绝,拖着他的书包立在贺松风身边,用着求饶的眼神可怜兮兮地哀求贺松风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他。
贺松风没动,那道目光就变得愈发可怜起来。
明明是程以镣的错,现在倒成是贺松风执拗的问题,是贺松风的固执让对方招来无妄之灾。
贺松风不理解,但当四周责备的目光越聚越多的时候,他扣在椅子两侧的手疲惫地泄了力,无助地垂坠在身体两边,像被半断不断的烂竹子,提不起半点劲。
对方伸出手,揪住贺松风的袖口,小心翼翼地扯动。
贺松风只好缓缓起身,把狭窄拥挤的位置让给被胁迫的那人。
而他,是被程以镣抓着手臂,直接拖过去的。
第二节 课依旧是英语课,或者说这个班是7X24的纯英文教学。
贺松风慌了神,没空再跟程以镣赌气。他连忙拿出整本英语词典,再配着上节课咬牙记下的笔记,把每个生词挨个学习。
老师在台上讲得大多数词语都偏向英式口语,贺松风越听越迷糊。
不自觉地抬手,白净细长的左手食指点在唇上。
不是咬指甲,仅是嘴唇微张地含住,时而微张露出舌头湿润指尖,时而完全含住。
需要的时候,会从喉咙里哼出一句含蓄拘谨的跟读。
右手则像一根点读棒,又直又长地点在需要学习的词汇上,指腹小心翼翼地抵着纸张,发出温柔的擦擦声。
程以镣侧头,明晃晃地偷看。
看得没两下,喉头发痒,皮肤下血液被架在火上烤,血液咕嘟嘟沸腾冒泡泡。
如果是贺松风是学迷糊,那程以镣便是看迷糊了。
贺松风长得不是浓颜系的惊艳亮眼,而是那种舒舒服服,很是干净的漂亮。
干净整洁,清秀安静。
细瘦高挑,身段玲珑。
程以镣此刻燥得很,已经把贺松风看作天上的菩萨娘娘,希望祈求菩萨娘娘那根又冷又润的手指此刻不要点在书上,要点在他眉心处,给他开悟开悟。
程以镣看着看着,又想起自己被骗两千块的视频。
视频封面的男人和贺松风很像很像,像到几乎只差确认眼睛上的两粒黑痣。
可给人的感觉却截然不同。
那种坦然大方,近乎于炫耀的展示,是此刻贺松风绝不具备的。
判若两人。
程以镣忍不住,他把书本一立,掏出手机去看。
他花钱买下视频后就气急败坏上传到某个黄黑□□,打算让所有人都陪他一起炸膛。
这个视频上传当天就火爆了,首页直接就能找到。
除开对封面男人淋漓尽致的意淫,剩下就全是炸膛后骂人的话。
【老婆主人妈妈,汪汪汪……………不对,不对劲!视频怎么和封面不一样?!后面来的兄弟们快跑,这是诈骗!】
【上传者是谁?出来吃我一棍。你这封面跟视频能是一个人???我都擦枪起火了,点进来一看,给我整得哑弹了。】
【重金求封面男生Twitter账号!急急急,门槛费是一千万我也认。 】
【楼上交完门槛费能让穷哥们免费试看五分钟吗?】
【我三十秒就可以,先给我看。】
【↑↑↑楼上,这是什么很骄傲的事情吗啊喂!!!】
程以镣摆着手指数了数,发现他那天好像也是五分钟都没坚持到,那件衣服还被他偷拿贺松风的肥皂洗干净,偷偷晒干,叠在枕头边上每天蒙脸睡觉。
一想到那股肥皂水的气味,他又多看了一眼封面,立马屏住呼吸,不敢吐气。
憋了好一会,才敢看第二眼。
然后是第三眼、第四眼,最后目不转睛地盯着。
他忽然听到旁边贺松风含糊不清地吐了口气,念着什么词。
程以镣直接把贺松风这口气代入到封面里的男人嘴里,幻想着贺松风也是这样躺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地展示自己。
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程以镣就从看手机,变成看贺松风,盯着他死死地看。
而且越坐越近,几乎已经挤到贺松风的胳膊边,粗重炙热的呼吸恶狠狠地泼洒在贺松风的手上,烫得贺松风拿笔姿势不稳,好几个字都歪扭掉。
他看贺松风脖颈处因为上课吃力而凝出的一颗晶莹汗珠。
他躁动地伸出舌头,舔过嘴唇。幻想中,一定会惹得贺松风露出瞪大眼睛的惊诧模样,然后才是对方那看垃圾似的眼神,讥笑着骂他是一条狗。
程以镣的凝视太过炽热。
惹得贺松风不得不扭头去看程以镣到底在做什么诡事。
目光凝在对方双手之间的手机屏幕。
突然——
贺松风感觉到不对劲,蹙了眉头,疑惑地深入细看。
他雪白细嫩的手臂贴住、压在程以镣的粗糙麦色肌肉上,手指径直戳到手机屏幕上,同时视线也绕过去。
程以镣感受到贺松风的贴近,他非但没害羞或是遮遮掩掩,而是非常大方地共享。
程以镣左手拿着手机一推,整个人借机更加用力地挤进贺松风的身体里,把贺松风当枕头似的勒在怀里,手掌力透软肉,摸进骨头里。
他的右手则直接强硬地扣住贺松风的后脑勺,逼着贺松风往手机方向俯身低头垂眸。
他强迫贺松风必须看清楚手机屏幕里发生的一切。
“你也看看,学下技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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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贺松风盯着屏幕看,程以镣琢磨不透他的面无表情,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看见封面。
一转眼那嗯嗯哼哼的前戏结束,画面给到细瘦男人被冒犯的场景,而且是特写。
视频在程以镣沉浸在意淫贺松风的时间里,已经播放了好一会。以至于那些嗯嗯哈哈的声音,全让贺松风听了过去。
“你在看片?”
“嗯呢。”程以镣大方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