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
贺松风带着自轻自贱的笑,投去盈盈笑意,轻声询问:
“那你打算出多少钱,买我一夜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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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听到贺松风这样子说话, 程以镣先是一愣,然后嗡地一下,肉眼可见他的身体和他的脸全红了。
他显然没想到贺松风真的会同意他的金钱交易。
血气方刚的小伙子, 在贺松风轻飘的撩拨下,轻而易举地变成滚烫的烙铁。
他以往灵活的双手,突然一下就变得万分笨拙迟钝。他胡乱地摸口袋, 急迫地把钱包掏出来, 哆嗦了好几下才把钱包彻底展开,把里面的钞票和银行卡全都摆在贺松风面前,供人挑选。
他这么做,也只是想跟贺松风证明:
他很有钱, 非常有钱。
和他这样有钱人的富家公子在一起,贺松风绝对不会吃亏。
在程以镣灼灼视线里,贺松风的手慢条斯理地按在程以镣展开的钱包上,帮着他合拢, 捏起来丢在地上,踩过去。
从灰粉的唇瓣中央,笑出一声赤条条的讥笑:
“蠢狗,又把玩笑话当真了?”
“嘶——”
程以镣猛吸一口气,但是却忘了闭上嘴巴。
明明是被骂,却觉得好爽好爽。
程以镣在贺松风回来之前, 就拿着钱包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他费尽心思想给自己找个身份来跟晚回的贺松风搭讪。
是朋友?不算。
是暧昧对象?仇人才对。
客人?贺松风没有拿过他一分钱。
他抓耳挠腮的想,最后也只想得出“未来客人”这一身份。
现在, 程以镣不用再想到底用什么身份来和贺松风开始对话。
他是贺松风的蠢狗。
贺松风的手指就是掐在他脖子上的狗绳, 一颦一笑都惹得他这头蠢狗乱了呼吸,呆了神志。
心说骂得好,再多骂两句。
程以镣半张着嘴, 一副魂被贺松风勾走的呆滞模样,整个人傻愣愣的一动不动,光顾着目不转睛盯着贺松风。
气息从缓慢又一步步转为急促,一点一点的,像是柴油发动机,喘息声渐起。
肉眼可见又自顾自爽上了。
在程以镣还在细细回味的时候,贺松风把他的眼泪硬生生地回吞进嗓子眼。
他站在那,像个没事人一样,仍在笑,仍在呼吸。
只是苦涩像浓硫酸一样无色无味,强烈的腐蚀性已经生生把他身体的所有,腐蚀成一团发烂发臭的坏肉,和他的骨头一样,彻底坏死掉。
灵魂死寂不已。
发生这样的事情,情绪怎么可能不崩溃。
只是他不能哭,更不能崩溃。
如果承认自己给钱就能睡,那就彻底沦落成廉价的娼.妓。
这群有钱人和赵杰一的区别无非只是有钱多少。
让他们上手吃到,等着自己的只会被玩到厌烦后的抛弃。
得不到的,才叫人抓耳挠腮。
贺松风平静地眨了眨眼睛,尽管他努力地想像平常一样,可笑成月牙儿的眼球里神采全失,像笼罩在墓地的雾霭,除了死气便是晦暗。
“蠢狗。”
在程以镣通红炙热的注目里,他俯身,故意凑近程以镣面前,左手捏着自己的下巴,左边歪歪头,右边又歪歪,认真端详了好一会照片里的人。
他的视线回正,身体也站直,笑盈盈地反问程以镣:“你想说什么?说这照片里的人是我吗?”
“啊——”
程以镣点头,想说话,却发现气息被燥热的欲望烧干,只发得出啊呃声音。
贺松风收敛笑容,摇头否认,“这不是我。”
说罢,贺松风转身离开,不打算再多奖励程以镣。
程以镣一怔,赶紧追上去,横过手臂直挺挺拦在贺松风面前,猛地往胸口倒灌进一口气,这才哑着喉咙喊出声:“这就是你啊,你在说什么呢?”
同时,程以镣的手恶狠狠指着贺松风的脸,警告他:“你少在这装傻!”
贺松风抬手推开杠在面前的手,像拂去一层灰似的,满不在乎地轻飘飘扫过去一眼。
贺松风没再说是,也没再说不是。
他仅是站在那,用他那一副空心皮囊,冷漠地注视眼前急求一个答案的男人。
缄口不言。
程以镣的手掐在贺松风的腰上,把人顶在墙上。
贺松风没躲闪。
那么薄又那么细的腰,在失去心力劲以后就显得更加的细瘦、单薄,一只手掐住就能死死箍住,丝毫不得动弹。
贺松风的脸色一转惨白,嘴唇浮出不健康的灰粉色。
“这就是你。”
程以镣恶狠狠地笃定,同时质问:
“你告诉我,他给了你多少钱,可以让你这样作践自己?”
程以镣的另一只手捏住贺松风的衣领,手指一拨,第一颗扣子轻松解开,再往下一勾,第二颗扣子也应声绷开。
这个时候,程以镣就已经看见半漏出来的红色吻痕。
程以镣并不想对贺松风做什么,他只是在找证据。
眼前这具身体皮肤上的情痕,同照片、视频里的几乎可以算作一模一样。
到底是不是,谜题的答案已经写在贺松风伤痕累累的肌理上。
程以镣心底一燥,不是欲望,而是不爽。
不爽那个摄影师竟然这样对贺松风!
贺松风本来就很惨了,还把人不打码就拍照片、录视频放在网上。
那不是要把贺松风毁了吗?!
程以镣没忍住,又大叫起来,替贺松风鸣不平。
“你知不知道你出去卖,卖给一个彻头彻尾的烂人啊?!”
贺松风耳朵狠狠嗡了一下。
或许是因为他真的做了这样下贱的事情,于是——
啪!
贺松风给了程以镣一耳光。
只是这一耳光,就显得有些不痛不痒。因为贺松风的骨头已经软掉了,他没有那么多心力劲来打人,光是维持理智就已经够费劲了。
这一巴掌按理来说是打不痛的,对于程以镣而言更应该是一种爱抚的奖励。
可是,程以镣却忽然一下跟火爆辣椒似的,红涨着脸,砰——得一下完全爆炸开来。
“你打我?!你为了一个把你照片、视频挂在网上给所有人羞辱的烂人打我?!!”
他的声音和他这个人,都跟平地起惊雷似的,轰轰烈烈,难以置信。
那一刻,程以镣这个人在贺松风眼里变成了个长着喇叭脑袋的怪物,又吵又吓人,像随时都要把他按在地上翻炒似的。
真该把他和赵杰一关在一起,谁吵赢了谁就可以出来睡自己,这样还能给自己耳朵解决一半的压力。贺松风心想。
“你知不知道昨天喊你出去那个人不是好人啊?!他把你的照片放在网上……”
贺松风打断他,面无表情地埋怨:“你好吵。”
程以镣更生气了。
“我好吵?我好心啊!”
程以镣把自己气笑了,他的身体顶着贺松风的软腰,隔着肚皮往内脏里挤压。
“我好心告诉你,昨天你去陪.睡的男的不是好人,你还打我!你还说我吵!”
贺松风还没表示什么,他自个先哀怨地委屈上了。
贺松风平静地与程以镣对视,程以镣从他这里得不到任何想要的回答,甚至连回答都没有。
冷漠忽视,无限地从贺松风的身体里流淌出来。
程以镣的手指强行插进贺松风的指缝里,带着那巴掌按在自己脸上,他不甘心。
“如果你不是这个人,你根本就不会打我,你甚至都不会搭理我。”
“你会用看傻比的表情,笑话我蠢狗一条不认主人。”
程以镣求仁得仁,求来贺松风一句满不在乎地骂声:
“蠢狗。”
程以镣安静下来,等着贺松风训话。
贺松风反问他:
“就算我是那又能如何?你以为你就能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