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出卖尊严换来的校服算什么?
那他熬了好几个夜准备好的演讲又算什么?
他不甘心,他就想要那一张奖状,很想要,甚至到了他愿意不择手段的程度。
如果不能如愿以偿,那么之前所做所有牺牲都像笑话。
沉没成本大到贺松风无法接受,他只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堕落下去。
贺松风的手按在离开的大门上,转过身来,视线在人群里匆匆找寻一番。
终于他找到了目标。
而对方似乎就是为此而来,在贺松风找到他之前,他就一直在注视贺松风。
贺松风的领带又乱了,这一次乱的不仅是领带,还有他衬衫的第一颗纽扣。
衬衣领口向外敞开,半露不露,冷汗濡湿衣领,染上暧昧的粉红。
规整正经的美人,以最狼狈的姿势,向着程其庸投去可怜兮兮的无声求救。
他走一步,程其庸便跟着他走一步。
离开的时候,领带上的纯银羽毛领带夹铛铛一下,掉在地上。
贺松风退到了先前他选择的灰茫茫的角落里,这里人迹罕至,正是进行一些见不得光,亦见不得人的交易好地方。
贺松风垂下的手攥成拳头,攥红了两只手,直到听见背后的脚步声,才服软地松开。
他转身,把自己凌乱的前胸,暴露在程其庸的视线下。
他低下头,垂眸低眼,黑痣随声音无助地轻颤。
“我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所以你才会过来等我主动?”
程其庸无动于衷。
不论是黑痣、领带还是领口,对方都没有着急进行任何动作。
甚至连视线都没有在认真地注视,轻飘飘扫过来扫过去的,并不将现在主动送上的贺松风当回事。
显然这场交易的筹码还不够打动程其庸。
但贺松风选择死犟,绝对不允许讨价还价,自己主动将领口的衣扣扣好。
他不想再出现五千变四千这样掉价的行为。
程其庸慢悠悠把羽毛领带夹捏在手里,递到贺松风眼下,让贺松风眼睁睁看着小小一枚领带夹,是如何被那双手用着极其咸湿下流的手法玩弄的。
并且,程其庸不允许贺松风继续保持沉默和拘谨。
他直白地告知:“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可以给你,但你也得给我相应的报酬。”
“那你想要什么?”贺松风抬起头,收敛黑痣。
程其庸牵起贺松风的领带圈在手掌里,把贺松风往自己怀里扯了一把,可怜地踉踉跄跄跌进一个危险距离里。
银色羽毛脆弱的夹在两指之间,摇摇欲坠。
他看向贺松风那张苍白秀丽的脸,目不转睛地盯着,同时手指情-色柔软地拨过冷硬银质羽毛,小心翼翼地把灰尘扫走。
他平静回话:“那就要看你能有多舍得了。”
贺松风没做犹豫,拿过银色羽毛。
张嘴,
含进唇中。
第21章
程其庸的吻来得格外的迅速、猛烈。
他甚至都没有多欣赏一会贺松风半吐舌, 刻意勾引人的模样。
他做上钩的鱼儿,钓在贺松风的刻意绕成的钩子里,愿者上钩说的就是他。
程其庸的两只手按在贺松风的窄腰两侧。
似乎稍稍用力, 就能把贺松风这只细腰给完全合拢。
所有人都喜欢这样控制贺松风,他的腰上已经收集了不少男人的掌印,大小不一样, 力道也不一样。
贺松风心想, 如果哪天把他眼睛蒙起来,然后轮流掐他,说不定他都能认出来。
一个男人,一个漂亮男人, 一个待谁都是冷眼相看的男人。
轻而易举地扼杀在掌中所带来的征服感,已经不是抽烟、喝酒、打飞几能比拟的。
贺松风的存在,极好的冲击有钱人已经匮乏的精神阈值。
他们需要这样一个艳丽、乖顺的刺激。
银色的羽毛在二人唇齿间磕磕碰碰,磨得两人都不好受, 尤其是贺松风。
在这场浩劫里,贺松风的眉头不由得皱紧,把眼皮中央的黑痣都扯得有些位移变形。
掐在腰上的手已经不满足只有手掌掐住,贺松风再一次被逼着往怀里进了一步。
一对强有力的双臂,作为镣铐,卡死在他的腰的两侧, 将他完全环住。
越过腰线,找不到自己位置的手掌只能失落下垂, 结果却发现了更有意思的存在。
总之手掌找到于它完美契合的另一半, 手掌朝上向上托起,十根手指凹陷勒出一圈圈无比明显的凹痕。
力透皮囊,缓缓左右打圈。
虽然是隔着衣服在掐, 可指尖几乎要按进骨头里去,几乎是放肆地越过皮囊骨架,往骨头里面的抵,要把里头的骨头给握住一把扯出来似的。
贺松风的喉咙里哼出几段稀碎的呼吸声,嗯嗯哼哼的,细微且难以捕捉。
但逐渐升温的体温,和愈发迷离的眼神,无一不是在暗示程其庸:你是个合格的情人。
尊贵的学生会长,竟也以伺候贺松风舒服为荣。
程其庸重重地从鼻子里喷出一股灼热的气。
这股灼烧的热流烫到了贺松风,他睁着无辜地眼睛,压着舌头从喉咙里呜出一声不适。
程其庸比他弟弟还是有自制力一些,尽管看得出来卡在失控的边缘,但始终没有做出更下流的事情,并且很安静,沉默地干事。
贺松风多容忍他吻了一会,自己也在享受这片刻愉悦。
就在程其庸的手打算从衣服下摆往上刺探的下一个瞬间,程其庸的唇被一份冰凉推开。
他和贺松风之间,突兀的多了一只手掌,截断他的欲望。
贺松风的舌头卷着银色羽毛探出来,示意程其庸拿走。
这是贺松风给程其庸最后的享受,他最后、最后还能用手指趁机捏一捏他的舌头,再没有然后。
程其庸没有动作,他又开始试探贺松风的底线。
贺松风舌尖的钩子一松,银色羽毛当啷坠地。
贺松风的手指点在程其庸的唇上,轻轻敲打,不卑不亢地提醒:“轮到您了。”
程其庸明白这个时候他该表现的克制、体面。
更应该明白他们之间只存在这么一个简单的□□和资源的交换,不该沉溺贪婪。
但香艳的盛宴已经吃进嘴里,吐出来真是一件极难的事情。
强如程其庸,他也表现得跟他弟弟没差多少,仿佛贪婪和强势是刻在程家DNA里的劣根性。
贺松风的身体一震,整个人都往上抬了不少,又被狠狠放下,几乎是坠地般呆站着,脚踝震得发麻。
贺松风不由得冷着脸,警告他:“请自重。”
程其庸忽略他的情绪,从地上捡起银色羽毛,湿漉漉占了口水,上面的灰尘一时间弄不干净。
“你还要吗?”
贺松风想后退一步,伸出手摊开,掌心朝上。
程其庸从制服口袋里拿出一方叠好的帕子,展开后将银色羽毛包裹好,才交到贺松风手里。
“怕我舔你口水不成?”
贺松风抬头微笑地同程其庸注视,没有回答对方的问题,仅是安静的笑。
仿佛在笑话:这还用问吗?
“轮到您了。”贺松风又一次提醒。
程其庸嗯声,他回到人群里,身影逐渐被人群淹没,找不见踪迹。
贺松风在角落里等人的时候,顺带把衣服拍平,又冷着脸给自己身体降温。
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实则是在偷偷压下热热的想法。不得不承认,程其庸是个很会伺候人的情人。
贺松风甚至又偷偷去窥看自己的身体。
悄声感慨,自己实在是长了一具欲.望深重的身体。
贺松风在角落里又等了一会。
哒哒哒——
他听到有脚步靠近,立马紧张地站直了身子,两只手老老实实地垂下,小心翼翼把手掌虚拢成拳头,揪着袖口。
几个老师并肩走了过来,一边靠近一边上下打量贺松风。
贺松风屏着口气,露出盈盈的笑意,把自己最正经的一面展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