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苦涩浓度暴涨,用来止血的卫生纸揉成一团丢在地上,淡白色的床榻染了几滴血色,晕成淡淡的粉红。
地上也砸了几滴血,但不多。
贺松风的眼镜在地上,被贺松风踩了一脚,玻璃碎掉了。
张荷镜眉头紧皱,冲出校医院。
在人群里搜寻一番后,才不甘心的接受他被贺松风抛弃这件事。
他抬手,揉了揉嘴唇。
明明这里的香味依旧温存,可香味的主人却不见踪影。
有失落,但欣喜更多。
揉在嘴唇上的手再往上抬,环在手腕上的镂空金属球代替贺松风吻在他的唇上。
张荷镜双手高举,虔诚合十,向着心中认定的方向深深地鞠躬。
“神啊,我感谢你。”
张荷镜无声膜拜。
“请求您再多赏赐信徒一些神佑,信徒愿送上信徒所拥有的一切。”
张荷镜拜的到底是那所谓的“神”,还是已经指名道姓的贺松风,就只有张荷镜自己清楚。
贺松风的烧退了,感冒还是持续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倒是让贺松风享受了一阵子无比安静的日子,没人敢来招惹他,生怕惹一下,贺松风就要死在面前。
不过也有因为临近期末的原因,大家都很忙。
程其庸同时要兼顾升学和学生会两件事,程以镣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张荷镜倒是天天和贺松风待在一起,不过两个人天天都在为出国练习口语,无心情.爱。
贺松风的口语实在差,只有背稿的时候才能说得流畅标准,一旦脱离稿子就开始结巴。
也许是因为贺松风连中文都不怎么爱说,导致他的语感几乎没有,学起来又艰难又痛苦,跟婴儿学步似的,每一步都必须要哄着教。
到了晚上时候,贺松风会回到程其庸身边。
他会被程其庸按着亲,要把身上都检查一遍,留下独属他的痕迹才满意放过。
睡完还必须多叮嘱一句:“离张荷镜远点,总跟他凑一起做什么?”
贺松风回答:“学英语。”
程其庸冷笑一声,尖锐地讥道:“学英语?你别学到他英精上了。”
贺松风抿嘴不语,把搭在自己腰上的手掰开。
程其庸赶紧搂紧,巴结地亲一口,哄道:“开玩笑的,我吃醋了,乱说话呢。”
有的时候,程其庸有事晚上不回来,程以镣会比贺松风更先得知这个消息,宾利杀到贺松风楼下。
把贺松风喊下来后,一脚油门杀到人迹罕至的地方,直接在宾利上完事。
贺松风的手脚细长细长的,做事的时候蜷久了,想伸直的时候都得把手脚伸出窗外去。
风一吹,像有第三个人在抚摸他的手脚似的。
窗外的叶子被风扰得有节奏上下缓动,贺松风搭在车窗上的脚也被风架着上下抖。
贺松风的两只手扣在半放的车玻璃上,紧紧地扣着,每一根手指都要把玻璃给抠破似的,憋了一股要把自己都捏碎的劲。
裹在皮囊下的骨头顶在宾利车的轮廓下,脊椎一会坠入下陷进真皮座椅里,像被怪物吃了一样,一会又因为姿势调整,身体往上一跳,脊椎骨的上端就打进宾利的天窗玻璃上。
程以镣总喜欢把天窗打开,少爷喜欢看星星,更喜欢在抬头看星星的同时,欣赏到贺松风情迷意乱的痴态。
那些见死不救的坏星星,变得更坏,看起来是他们按住贺松风的肩膀助推,做程以镣的帮凶,把贺松风往痉挛抽搐的深处推。
做完后,贺松风又回到程其庸的寝室里。
次日,像什么都没发生过,平静地同张荷镜练习口语。
贺松风以为这样混乱的生活会让他变得憔悴,当他站在镜子前,小心翼翼欣赏自己的时候,又一次被迷得挪不开眼。
贺松风长了肉,虽然长得地方并不光彩,他的腰和他的臀,肥瘦对比极其夸张
比在赵杰一身边时漂亮数倍,他因为这些男人平日里的悉心照顾,变得愈发的亮眼。
贺松风会趁四下无人,偷偷跟自己亲吻。
跟对方坚定地强调:“我爱你,我没有出轨,我只爱你。”
对方轻笑点头。
“出国后我们两个走得远远的,重新开始,就当这些人不存在,这些事没发生过。”
——学校论坛——
【学校公告】【学生处关于给予“周X”同学通报开除的决定】
1L:前排吃瓜,发生什么事了?
2L:我嘞个“严重违背社会公序良俗,造成恶劣影响”,这是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14L:我叔是公安,问了下是强.奸,现在还在橘子里蹲着呢,上头还施压要重罚。
23L:怪不得程家俩少爷把他一脚踹了,换了新跟班。
:什么跟班,那叫星奴。
:你们说什么呢?明明是那俩兄弟纠缠贺松风!
:呵呵,骗骗自己得了,别发出来骗兄弟们↑↑
:楼上班级姓名报一下,等学生会通报你造谣就完事了。
【回复99+】
金刀挽雀:都别吵了!听我说一句公道话,现在谁想跟我一起玩王者荣耀?1=4+++++
【学校公告】【关于选派2026春季学期国际交换生计划交换学习的通知】
我校将选拔、推荐优秀学生于2026年春季学期赴英进行为期一学年的交换学习及交流,现将相关事宜通知如下:
……………………
…………
……
——此贴禁回复,仅做通知——
-----------------------
作者有话说:金刀挽雀是我的亲友,我说我要玩无畏契约,他说他要玩王者荣耀,我丢骰子输了所以他来玩王者荣耀[捂脸偷看]
第40章
日子就这样来到临近放寒假的日子。
上课的学生身上都带着一股压制不住的躁动, 感觉是在下一秒,或者下一分钟就突然把东西收好,冲出教室去。
尽管距离真正放假的日子还有好几天。
“我打算放假去阿尔卑斯山滑雪, 你们呢?”
“我也有这个打算诶!我们一起呗!还有谁想去?”
“你们都去了,那我也去。”
学习小组一共五个人,四个人都举手了, 只剩下一个贺松风。
四双眼睛齐刷刷地移到贺松风身上, 刚才兴高采烈的讨论声骤然凝固,那四道视线饶有意味地盯着贺松风,好奇能从贺松风嘴里听到什么回答。
小组是为了完成小组作业临时抽签组成的,所以这四个人和贺松风并不熟, 他们对贺松风的印象还停留在论坛里众人对贺松风的印象。
漂亮冷漠,难以接近。
但同时又有传言说他不知检点,有钱就能睡。
所以这群人很难不对贺松风好奇。
贺松风敏感地意识到话题来到自己身上,捏着笔的手迅速地动起来, 尽管笔记已经写完,但他还是在继续抄写。
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逃避无用的社交。
有人手指叩在桌上,敲了敲,不满意地点名道姓:“喂,贺松风, 你怎么把我们四个都孤立了?”
“是啊是啊,我们是什么很坏的人吗?为什么你都不和我们说话?”另一个立刻帮腔埋怨。
贺松风停下写字的手, 抬头的时候, 面无表情的脸上挂出空洞的笑容,依次向面前四位少爷、小姐送去体面的笑。
“说说嘛,像你这样的人, 放假会做什么?”
四个人又向贺松风面前凑近,把贺松风围追堵截,手指尖指着他。
像你这样的人。
贺松风在心里默默念。
“你出过国吗……?唔,那你出过省吗?你放假不出去旅游、购物的吗?”
贺松风虚假的笑容抽动一下,平静地摇头。
“从来没有。”
这群人眼睛瞪大了,一脸震惊。
“那你都在做什么?”
贺松风想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