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人(76)

2025-10-18 评论

  “怎么过来了?”漆洋问。

  “忙完了。”牧一丛说,“接你回家吃饭。”

  刘达蒙嘴里冒出一声小小的“我操”,还是个尾音上扬的疑问句,瞪圆眼在他俩之间飞快地来回看。

  三个人各占一个点位,或坐或站,在办公室内构出了一个歪斜的三角形。

  漆洋看着刘达蒙使劲压着惊诧的模样,再看看漆洋,昨晚与牧一丛说出了那些压在心底的话,现在的他面对这个局面坦然了不少,突然有些想笑。

  算什么事儿呢。

  窗外折进来的阳光打在三人之间,仿佛将时光切割回十年前的校园。

  人生的际遇,细想想真是没有道理。

  “看见了?”他向刘达蒙示意,“昨晚在他那。”

  牧一丛这才给了刘达蒙一道正眼,幅度很小地点一下头,就算打了招呼。

  “啊。”刘达蒙愣愣地应声,也冲牧一丛点点头,憋着满肚子好奇半天不知该说什么,硬是挤出一句:“那中午一起吃?我请。”

  吃饭就不用了,漆洋没那个心情在这时候搞老同学聚餐。

  “你回去看媳妇儿吧。”他给刘达蒙下了逐客令,“我这儿没事。”

  “真没事啊?”刘达蒙不在乎漆洋这态度,知道漆洋能把自己安排明白,“那你有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

  “知道。”漆洋起身送他,“她再联系你不用管。”

  “我心里有数。”刘达蒙拍拍漆洋的肩膀,到门口觑了牧一丛一眼,撇撇嘴走了。

  办公室门一关,漆洋走回到牧一丛身边。

  牧一丛靠在办公桌上,理了理他的衣领:“好看。”

  “牌子货,狗穿都好看。”漆洋说。

  “我是说,”牧一丛很轻地笑了下,“你看见我进门时亮起来的眼睛,我很喜欢。”

 

 

第58章 

  这话漆洋有点儿不会接。

  他不知道自己看见牧一丛时是什么眼神, 是不是真的有那么明显的变化。

  但他对牧一丛这些态度的接受度越来越高,是不可否认的事实。

  不知道刘达蒙如果听见这话,会是什么反应。

  漆洋突然想。

  估计激动程度不会亚于听说漆大海回来了。

  “回去吃什么。”漆洋问, “你会做?”

  “可以买。”牧一丛把他的手掌翻过来,检查那块小小的烫伤, “有点儿发炎。”

  漆洋跟着垂下眼往掌心里看,洗澡水泡了一下, 边缘处确实有些泛红。

  不算伤口的伤口,他自己都没注意。

  收回胳膊攥了攥掌心,漆洋抬眼跟牧一丛对视,说:“炒菜吧。”

  “对我提要求, 你可以大胆些。”牧一丛眼神只能用有求必应四个字来形容, “请你吃饭只敢要个炒菜?”

  “小炒肉。”漆洋点明菜单, “馋这口了。”

  牧一丛又被他逗笑了:“好。”

  漆洋给自己完完整整的放了两天假。

  以十年为单位的两天。

  他不管邹美竹,不回家, 原本计划这两天都泡在车粒,用工作麻痹自己, 牧一丛一过来, 他突然觉得也不必非得靠工作。

  牧一丛不跟漆洋聊他家里的事,只是带着漆洋喝,吃,玩儿。

  不是那些聒噪喧嚣的地方, 比如那份家常的小炒菜, 牧一丛带漆洋去了家格调很高的私房菜。

  店面藏在市中心寸土寸金的一条长巷,门脸简单,木质的牌匾只刻了一个字:食。

  内里装修简约厚重,负责接待的服务员非常端庄, 见到牧一丛欠身喊了声牧总,将他们引到提前预留好的包厢,瓜果茶点妥帖地招呼一遍,老板带着主厨亲自过来介绍今日餐单,对着牧一丛满嘴寒暄。

  牧一丛让漆洋点,自己只交代一句:“加一份小炒肉。”

  等人都出去,漆洋研究研究这个看起来就价格不菲的地儿,开口问:“不是说回家?”

  “故意的,说给刘达蒙听。”牧一丛对于在哪吃无所谓,“你想回家我们就打包。”

  漆洋好笑地瞅他一眼:“不用。”

  中午饭吃完,牧一丛把漆洋送回车粒。

  傍晚到了下班的点,他再开车过来接人。

  饭吃饱了就看电影,电影看乏了就去开车。牧一丛把漆洋领到车库,让他挑一辆顺眼的,二人在午夜宽阔的大桥上飞驰,昂贵的嗡鸣声从市区响彻到江边,他们撑在栏杆上闲聊抽烟。

  漆洋被江风吹眯了眼,额发凌乱的拂起,仰起脖颈呼出一线烟雾,挑着嘴角看江。

  牧一丛侧首,看着松弛自由的漆洋。

  恣意,张狂,肆无忌惮。

  这才是漆洋本该拥有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漆洋就不开车了,他没说什么话,靠在座椅里向外静静地看街景。

  牧一丛以为他累了,或是又在烦心家里的事,打量了漆洋一眼,发现他神情十分安然,是一种慵懒的松弛。

  “在想什么。”在路口等红灯时,牧一丛开口问。

  漆洋转过头,坦荡地回答:“你。”

  他在想自己这小三十年活下来,除了和刘达蒙的友情,能够完全站在他的立场、体谅他的情绪、在方方面面给予他真正帮助和支持的人,竟然是牧一丛。

  连漆大海和邹美竹都没能做到。

  “谢谢。”牧一丛没问漆洋具体在想他什么,只回答了句,“我也想你。”

  回到牧一丛家,漆洋去冲了个澡,套着牧一丛的居家服湿着头发出来,刚要点烟,就又被从嘴里抽走了。

  “昨天不拦你抽烟,今天就该自觉一点。”牧一丛贴过来亲一下漆洋的脖根,对于他身上充斥着自己沐浴露的味道十分满意。

  “联合国就该选你去当禁烟大使。”漆洋不跟他犟,这两天确实抽得太过火,他转身去吹头发。

  刚走一步,牧一丛在身后弹弹他的裤腰,发出“啪”的一声。

  “干嘛呢?”漆洋忙捂着腰转脸瞪他。

  “你里面是不是一直没换?”牧一丛刚想到这个问题,忘了给漆洋准备换洗的内裤,“去我卧室柜子里拿。”

  “能不把人想这么埋汰吗。”漆洋想起自己闻裤衩还觉得尴尬,索性大大方方承认,“挂空挡了,没穿。”

  说完,他没管牧一丛微妙变化的眼神,绷着后背赶紧去吹头。

  温热的暖风将头发吹干爽,也彻底吹开漆洋这两天纷乱的心绪。

  关掉吹风机,他透过镜子望向靠着门框看他的牧一丛,在心里做好决定:“我明天回家,这两天谢谢你。”

  牧一丛从头到尾一句话都不掺和漆洋的家事,只问他:“想好怎么处理了?”

  “嗯。”漆洋应一声,垂下眼皮,“有数了。”

  牧一丛笑一下,等漆洋收拾完,朝他摊开胳膊:“谢谢光用嘴说可不行。”

  “要什么。”漆洋大大方方地走过去。

  牧一丛捉住他的侧腰,漆洋在他有动作之前,主动探首亲了上去。

  这次的接吻有点儿激烈。

  这些天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交织迸发,漆洋的吻里带着一股宣泄的狠劲儿,让牧一丛呼吸瞬间变沉。

  上衣被撩开了,牧一丛的掌心沿着他紧绷的腰身向上摩挲,漆洋隔着衣服摁了一下,没摁住,被牧一丛重重地扣向自己。

  “……疯子。”漆洋在唇缝间沙哑地骂了一嗓子,学牧一丛之前的招数,伸手卡上他的喉结。

  “可以咬。”牧一丛喉口的震颤从掌心传导过来。

  漆洋牙根酸麻,毫不客气地在他脖子上留下一圈齿痕。

  这一口的力气没有八分也有五成。第二天分别前,漆洋看着领口下那半圈挡都挡不住的痕迹,回想昨天的自己简直就是狗妖上身。

  去公司还不让人盯着看完了?

  “疼吗?”他尴尬地问,“你出门的时候,不行就穿个高点儿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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