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林没有信息素,他不是Omega。
可他是纪槿玹的伴侣。
“……”絮林舔了舔嘴唇,放松了自己的身体。
他愈发地垂了头,确认自己的后颈足够暴露在纪槿玹的视线下。
轻声说:“没事,你咬吧。”
就是不知道,Alpha咬Beta有没有用,能不能让他稍微缓解一点。
纪槿玹还是没有咬下来,他齿关紧闭,明明咬下来就能好受一点,可他只是用鼻尖一个劲地蹭着絮林的脖颈。
仿佛有一根绳子牵扯着他的大脑和身体,一半向东,一半向西,拉扯着他。
“玹哥?”絮林喊他。
纪槿玹不说话,额上满是冷汗,身体却烫得惊人。
他似乎很想咬,却不知什么原因始终不下嘴。
好半天,纪槿玹忽地松开了絮林,直起了身。
他用汗津津的手,去启动汽车。
——他想离开。
絮林怔了怔。
忙按住他的手:“你去哪里?你这样子怎么能开车?”
他以为纪槿玹是有什么顾虑,说道:“我是Beta,被咬一口也不会有事的。”
他生怕纪槿玹真的会走掉,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开车准会出事。心一横,絮林直接抢过车钥匙扔出窗外。
钥匙淹入黑夜,落在院子里不知哪处。
这下他就没那么容易走掉了。
絮林的手搭住纪槿玹的肩,腿一跨,直接面对面坐到了纪槿玹的腿上。
他用自己的体重压制着要离开的纪槿玹。
他捧住纪槿玹滚烫的脸颊,让他抬头看自己,纪槿玹的眼神已经明显迷离恍惚,方才忍着没有咬下来大概是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克制力。
絮林瞧着他苍白的脸,倏然心头一痛,他轻皱着眉头,手掌放到纪槿玹后脑上,揉搓着他的头发,一下一下,安抚着他。
“没关系的,玹哥。”
絮林垂下头。
他使了点力气,将纪槿玹的脑袋往下压。纪槿玹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
两秒钟后,滚烫的唇瓣贴在了自己的后颈上。
陌生的触感让絮林呼吸一滞。
他没忍住打了个寒颤,努力放轻语气,哄道:“只要你能好受一些。”
“我不怕痛的。”
他说完之后,纪槿玹的呼吸停了。
絮林愣住,以为他出什么事了,忙不迭要去看他,头还没抬起,他后脑的发就被一股大力扯住,紧接着,剧痛袭上他的后颈。
锋利的犬齿刺破了他的皮肤,灼热的呼吸里混杂着血腥味,嵌在肉里的尖牙还在拼命地往更深的地方咬去。像是被食肉野兽叼住脖颈挣扎不能的猎物,絮林痛得没忍住叫出了声。
絮林想叫他咬轻一点,但他似乎把絮林的痛哼当做了反抗的征兆,为了防止猎物挣扎从嘴下逃脱,他手脚并用将絮林整个压在车座上,用自己的身体当牢笼,囚住了想要逃跑的猎物。
絮林额角突突的跳,双手条件反射紧握成拳,他咬着下唇,任由纪槿玹咬着。
他并没有想挣扎。
他只想纪槿玹能好受一点。
纪槿玹咬得很深,絮林后颈的那一小块皮肤变得灼烫,涨涨的,从里边开始隐隐作痛。他分不清这痛是因为纪槿玹的牙齿咬得太用力,还是因为他咬得太久。
不知道过去多长时间,大概几分钟,大概更久,后颈处的压力消失,纪槿玹松开了嘴。
絮林嘶了一声,刚想去摸一摸自己的后颈,手又被纪槿玹抓住。
他也不去摸了,扭着头问他:“你好点了吗?”
这一扭头,看到身后人脸上的表情,絮林怔住了。
纪槿玹的嘴角染着点红,双目失神,直直地盯着絮林,见絮林看过来,他的视线躲都没躲,在絮林愣怔的目光中,他舔了舔嘴角,舌尖舔去唇上那点自絮林后颈处沾上的血。
他好像,彻底失去意识了。
他不清醒。
纪槿玹完全进入了易感期。
絮林试探着喊了他一声:“玹哥?”
纪槿玹俯下身,用一个亲密的姿势在他脖颈里蹭,要搁以前,絮林根本想不到纪槿玹还会做出这样的姿态。
絮林眨了眨眼,突然感觉到了某样东西也在他腿上蹭。
低头一看,登时红了脸。
“我……这……等一下……”
纪槿玹的手钻进絮林的衣服里,絮林惊慌失措,余光瞥见车门大开,外边就是无尽的夜色。
他们还在外面。
虽然山里没有人,但是……
絮林摇着头,隔着衣服按住纪槿玹的手,羞耻万分:“别,别在这里,进屋,进屋好不好……”
絮林双脚腾空,被纪槿玹横抱着进了二楼卧室。
这一路絮林的脸越来越红,纪槿玹将他放到床上时,他整个人从脸红到了脖子。意识到有什么事情马上要发生,絮林有些发憷,他刚往床头挪了挪,纪槿玹就抓住他的脚踝往下扯,急得鞋都没脱就跟着要上来。
“鞋,鞋子还没…”
纪槿玹一脚蹬掉脚上的红底皮鞋,昂贵的鞋子就这样像扔垃圾一样散落在地毯上。
用这种小孩儿的方式脱鞋,絮林这下是彻底确认纪槿玹没有意识了。
不知道他清醒之后会不会觉得自己幼稚。
还没来得及笑,纪槿玹就压了上来。
通常来说,Alpha的易感期会持续一周左右。
絮林以前没觉得一周有什么,直到他自己成为‘一周’的体验人之一。
他分不清白天黑夜,卧室里的窗帘从来没有拉开过。
床榻总是摇得嘎吱作响。
絮林想,电影里都是骗人的。
演员演员,果然都是演的。很舒服吗?
明明很痛。絮林刚开始的时候差点没痛晕过去。
虽然习惯之后也开始食髓知味,但铁打的机器也需要休息,何况絮林还是个人。
易感期的纪槿玹无法沟通,絮林闻不到信息素,不受信息素影响,原以为会比Omega轻松一点,可以从容地拒绝。
但他忘了纪槿玹还有另外一个方法。
他头一次领会到高阶Alpha的力气,头一次在灯光下,看到深陷欲色里的Alpha是一种怎样痴醉的表情。
偶尔也会觉得纪槿玹可怕。
当絮林身体吃不消,想休息一下,不得不拒绝他的时候,满脑子只剩一件事的纪槿玹会因为被拒绝而不悦,他会定定地看着絮林,不说话,他的眼神让絮林毛骨悚然,再说不出拒绝。
仿佛只要絮林敢说不,他下一秒绝对会死在床上。
纪槿玹想要,絮林就必须给。
易感期神志不清醒的纪槿玹很热衷这种事,絮林不知道他是憋了多久。和他正常时完全是两个极端。
絮林三天没能出过卧室。
到第三天的时候,絮林已经饿得头晕眼花。
他三天没吃东西了,只喝了点水,再这样下去他真怕自己饿死。饿死在床上,那多丢脸。
趁着偃旗息鼓,纪槿玹睡着的时候,他撑着自己哆嗦的双腿,扶着墙壁出了房间。
他走不动楼梯,乖乖坐了电梯。
进了厨房刚把水烧开,面下到锅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由远及近匆匆传来。
纪槿玹披着一件浴袍,又追了过来。
“怎么醒了,你再睡会儿……等等,别……”
纪槿玹从身后抱住絮林,咬他的肩膀,絮林道:“让我先吃点东西,我先……”
咕嘟咕嘟。
锅里的水烧干了,面条烂成一坨糊糊。
絮林挂在纪槿玹身上,被他抱着进了书房。
纪槿玹从小冰柜里翻出一管白色的液体,灌进絮林口中。絮林迷迷糊糊吃下去,没几分钟肚子就不饿了。
“什么东西?”絮林哑着声音问。
“营养剂,”纪槿玹用嘴唇蹭他的耳朵:“好吃吗?”
絮林咂咂嘴,口感有点奇怪,不过不算难吃。就道:“好吃的。”
纪槿玹弯了弯嘴角,不知道在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