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他可见(54)

2025-10-31 评论

  絮林往他怀里钻了钻:“醒了怎么也不叫我。”

  昨晚叫得太厉害,嗓子哑得不像样。

  “你再睡会儿。”

  “嗯。”

  絮林睡着睡着,感觉到纪槿玹执起了他的手,玩玩具一样,揉着他的手,从掌心,摸到指节,再到指甲。

  他睁开眼,纪槿玹无名指的戒指熠熠生光,闯入絮林眼中。

  纪槿玹现在不用他提醒,会主动戴戒指了。

  他也睡不着了,躺在床上和他聊天。

  想起了某个人,说:“秦医生好久没来了。”

  絮林道:“他说我这个疤没多久就能好了,他人呢?”

  纪槿玹将他的手包在掌心里,道:“他被调去外地工作,不能过来了。”

  “那怎么办?”絮林摸着自己眼睛下面的疤,说,“我还想着等疤好了,回家看看呢。”

  纪槿玹反问:“这里不是你的家吗?”

  絮林一愣,笑道:“这里当然是了。”他说,“可是,十三区也是啊,我老师在那里呢,我想回家看看。”

  纪槿玹静了下来,须臾,说道:“在这里陪着我不好吗?”

  怎么感觉他像是个争风吃醋的小朋友一样。

  “当然好。”絮林抓着纪槿玹的手,在他的手背上亲了一下,“只是,我也不能一直不回去呀。”

  纪槿玹将他拉进怀里,道:“过阵子吧。我给你挑另外一个医生过来。”

  “好。”

  絮林躺着躺着,不知什么时候又睡了过去。

  他昨天被折腾得厉害,说了几句话就没力气了。

  纪槿玹看着他,手指蹭过他眼睛下的疤痕,在他的疤上亲了一下。

  像风一样刮过,没有惊动熟睡的人。

  视线慢慢落到絮林嘴唇上,纪槿玹眨眨眼,低下头。

  絮林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

  纪槿玹不在。

  床头上留着一张纸条。

  拿过来一看,是纪槿玹留下的:【有事出门,晚上回来】

  好吧。

  絮林把纸条收好放进抽屉,突然觉得嘴里怪怪的,牙齿咬到了什么东西。他进浴室对着镜子张开嘴,发现自己舌头上的舌钉不知什么时候掉落。

  他重新把舌钉戴好。

  以前也没在睡着的时候掉过啊。

  奇怪。

  趁着纪槿玹不在,絮林想起自己好久没有看望自己山里的好朋友了。

  于是换了鞋,背着个小包就进了山里。

  再次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

  纪槿玹早就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等他。

  絮林换了鞋进屋,扑到纪槿玹怀里。

  他的头发留了两年多,发尾已经长到了锁骨下方。纪槿玹指尖划过他被雾气打湿的发尾,明知故问道:“去哪里了?”

  絮林欢呼雀跃一脸兴奋:“毛毛生孩子了,我去帮忙呢!”

  纪槿玹问:“那是谁?”

  “我的朋友啊!”

  他拿过手机,将自己刚拍的照片给纪槿玹看,照片上是蜷缩在树洞里的一只松鼠,旁边是几只很小的像耗子一样光溜溜的肉球。

  “……”

  “絮林,”纪槿玹说,“松鼠不需要你接生。”

  “可她一只鼠多可怜,她老公又不在。”

  絮林意有所指,纪槿玹不是听不出来。他低头看向絮林弯成月牙的眼睛,淡淡地道:“怎么,你想上位。”

  絮林就笑:“那怎么成,我有老公呢。”

  纪槿玹将他抱在怀里。

  “很无聊吗?”他突然问。

  “什么?”

  “待在这里,很无聊是不是?”没有人说话,只能把山里的小松鼠当朋友,这两年,他是不是都是这样度过的?

  岂知絮林摇摇头,笑着说:“你在家里,我就不无聊了。”

  入夜,纪槿玹从床上起身,给熟睡的絮林盖上被子,掖好,去露台打电话。

  他点起一根烟,靠在栏杆上。

  电话一秒接通,小靳的声音从对面响起。

  “去办一件事。”

  吩咐完,纪槿玹挂掉电话,抬起头,将嘴里的烟吸进肺中,辛辣的滋味却怎么都压不住心中的烦躁。

  他遥遥望着床上的絮林,舔了舔嘴唇。

  摁熄烟头,进了屋。

  翌日下午,絮林从床上醒来,忽然感觉脚上有点重。

  低头一看,他的左脚踝上,多了一个精致的金镯。

  分量不轻,絮林扒开镯子往里看,内圈甚至有十几颗红宝石。

  “我的乖乖……”这得多值钱。

  絮林试着想把镯子往下拽,可是怎么都拿不下来。

  这玩意儿只可能是纪槿玹给他戴的了。

  他是怎么戴上的?

  他去找纪槿玹,想要把这东西取下来。

  脚上戴了个东西,走起来不太适应,在自己脚踝上撞来撞去的,硌得慌。

  “玹哥?”

  下了一楼,纪槿玹倚在沙发旁,抱臂看着他。

  “你给我戴这东西干什么?拿下来吧。”

  他一走近,纪槿玹忽地将他抱起放到桌上,站在他两腿中间。

  他摸着絮林的左脚,弯起嘴角,道:“不是挺好看的?很适合你。”

  絮林被他的笑容晃了眼,愣了几秒,晃了晃脚:“真的好看吗?”

  “嗯,戴着吧。”纪槿玹说,“给你的礼物。”

  “没事干吗送礼物给我?”

  “猜不到吗?”

  絮林摇摇头。

  纪槿玹撩开他的头发,摩挲着他后颈上的牙印,他的信息素,最多只能在絮林身上维持两天就会淡去。

  他低下头,张开嘴,牙齿重新覆上牙印,重重咬下去。

  他道:“我得给你,打上标记。”

  ——属于我纪槿玹的标记。

 

 

第33章 “第一年”

  因为纪槿玹喜欢,脚镯最后没有拿掉。

  絮林后来戴着戴着也习惯了这东西。

  一场易感期似乎改变了纪槿玹不少。

  纪槿玹这一年留在家里的时间比前两年加起来还要多,两个人几乎形影不离。

  前两年两人盖被子纯聊天的日常现在也变成了奢望。

  纪槿玹每次都会关灯。

  絮林到最后基本都神志不清,要么就干脆直接昏睡过去。

  他怎么都想不到,现在这个天天缠着他,像只大型犬一样积极主动的家伙会和以前的纪槿玹是同一个人。

  别是易感期后遗症烧出什么毛病了吧?

  脚踝上的镯子大幅度地晃着,絮林睁着眼,眼前一片漆黑。

  “渴……”

  他推拒着纪槿玹的肩膀,脖子高高仰起,失力的四肢提不上一点劲,许久未进水的喉咙又干又痒,灼得发痛。

  听到他的声音,纪槿玹停下动作,下床给絮林倒水。

  絮林倒在床上,用这点珍贵的时间来修复自己快要溃散的神志。

  黑暗中传来清水倒入玻璃杯中的声音,随后是脚步声,纪槿玹走到床边,托起絮林的上半身,玻璃杯抵在他唇边。

  “喝吧。”

  清凉的水咽入喉咙,絮林贪婪地汲取着来之不易的甘霖,终于多了口气。

  喝了大半杯,絮林忽然疑惑道:“你看得见吗?”

  屋里一盏灯没有,絮林怎么睁大眼睛都看不到,可纪槿玹却能准确无误地找到杯子倒水,再回到床边给他喂水,一路都没听他碰到什么东西。

  咚。杯子轻轻放到床头柜上。

  纪槿玹爬上床,捞起絮林的腰,说:“看不见。”

  “那……”

  “房间就这么大,布置都很熟,看不见也能走。”

  “是吗?”絮林纳闷。

  “是。”纪槿玹攥着他的脚踝,往下一扯,“你不信,明天可以闭着眼自己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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