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这个铃声,进入催眠之后,听到这个铃声,你就会瞬间抽离催眠状态,请勿太过深入。”
谢黎神色严肃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开……”
医生话还没说完,一阵手机铃声将他打断,谢黎皱了皱眉,将助理的电话接起。
“老板,查到了。”电话那头,助理说,“这个人用了五个不同的账号,还都是不同的ip,我们的人为了查出来费了点时间。”
“是谁?”
这些天网络对初雪的谩骂只多不少,他要是用“劳斯莱斯车主”的身份出面,恐怕只会提供更多茶余饭后的笑料。
助理在电话那头报了个名字,谢黎眯了眯眼,嘴角轻轻上扬,眼里面有股难掩的痛快,“我都没有想好要怎么搞他,他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你直接以我的名义给他发律师函,在警局那边也做个记录,送他进去。”
“好的,老板。”
为了防止催眠再次被打断,谢黎将手机打开静音,示意医生可以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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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科考完结束,初雪在宿舍里收拾行李,他订了明天下午的火车。
宿舍里其他舍友昨天就已经考完回家了,他这个专业总是最晚才结束,他也习惯了。
这几天学弟都没有来找他,难不成是因为还没有想到自己的错误吗?怎么反省了这么久?
真是个笨蛋,初雪不由得在心里蛐蛐两句,明明答案那么简单。
其实往常他总是早上就订好车回家了,但想着再给学弟一点时间,这次便抢了下午的票。
“扣扣扣——”
宿舍门被人敲响,初雪将叠了一半的衣服放回行李箱,去开了门。
“小雪。”
林漾青坐在轮椅上,腿上搭着厚毛毯,在他宿舍门口,冲着他微微笑着,斯斯文文的眼底浑浊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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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今天依旧发小包包[撒花]
第64章 这是他最喜欢的礼物
“小雪, 你听哥哥说,我当时真的只是看到豪车比较激动!就顺手拍了下来分享给了朋友,我也没有想到他会直接发在网络上, 引起这么多人的关注。”
林漾青一进门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自己的委屈,顺带来了个嘴巴上的道歉,“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看在哥哥小时候照顾你的份上, 帮我去跟谢先生求求情好吗?”
初雪看着泪流满面的昔日“玩伴”,皱紧了眉头,眼中不免露出两分嫌恶。
可能是被谢黎锻炼出来了,有“影帝”的对比, 林漾青这个“最佳男主角”的演技显然是不够格, 他说的话初雪是半句都不信,但他也懒得跟林漾青多费口舌,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值得他费心思。
“这件事你找我没有用,一切都是谢黎做出的决定, 你要想求情你也应该去找他,你也不用跟我打感情牌,小时候到底是谁在照顾谁,你自己也清楚。”
林漾青被初雪一番话震惊地瞪大了双眼,他颤着唇, 一把扯住初雪的手臂, 作势就要往自己的脸上扇。
“小雪你要是心里有什么气, 你就打我, 你打我撒气。”
“你干什么!你疯了!”
初雪被这人的举动吓了一跳,立马就要缩回自己的手,但断腿的人, 上肢力量普遍都比常人要大些,他愣是没有挣脱出来,只能尽量跟林漾青对抗着。
林漾青见初雪对他如此排斥,眉宇间却渐渐染上一抹微不可查的厉色,可那脸上的表情却是更加凄凄惨惨,语气急促道:“小雪,算哥哥求你了,谢先生他要让我去坐牢!去坐牢啊!我好不容易才上了这所大学,我以后的大好前程不能就这么毁了!你就帮我说两句,不不不,一句话就行,一句话就行我求你了——”
初雪敛下双眸,下定了某种决心,既然跟林漾青怎么说都说不通,那就采用物理方式隔绝。
他直接上手去推林漾青的轮椅,往宿舍门口的方向。
“不、不!小雪你真的要这么绝情吗?!”
林漾青手指甲发了狠地抠抓着轮椅上的海绵扶手,指甲盖上都泛着白,见初雪当真不愿意帮他,宿舍门也越来越近,他猛地往前一扑,随即,整个身躯就像是断了线的木偶一般,直直地摔在了地上。
那肥宽的裤子布料在膝盖以下的部位骤然塌陷,仅剩下一根骨节似的形状。
林漾青快速将毛毯盖在自己身上,小心翼翼地瞅了一眼初雪,又飞速低垂着头,收回眼神,在初雪看不见的角落,瞳孔左右游移。
初雪无意去看他人的伤疤,因为福利院大多是残疾的孩子,为了帮助妈妈,不让她这么劳累,他从小也是个照顾人的角色,也知道若长期无法行走,腿部肌肉会出现萎缩等现象。
应该就是刚刚看到的那样吧……好似只剩下一根骨头。
初雪叹了一口气,却也没有上手去扶,他不想被林漾青缠上,“你先自己起来,我去帮你开门。”
说完,初雪越过在地上瘫坐着的青年,摸到宿舍的门把手,可还未等他将锁舌扭开,他头顶上的白炽灯微微一暗,初雪疑惑抬头,只见一个人影将他整个人笼罩了起来。
“你……呃!!!”
一条强有力的手臂横亘在他的脖间猛地一勒,窒息感瞬间就淹没了初雪。
“你……放……”
求生欲迫使初雪用指甲抓挠着林漾青的手臂,他的眼前渐渐发黑,眼皮也越来越沉。
林漾青看着初雪那濒死的浮着嫩粉色的小脸,因为无法呼吸,那浅红色的嘴被迫地张开,就连舌头都会掉出来,他的心中骤然升起一股快感,他的脸颊浮起一抹病态的红。
“小雪……好漂亮,你从小就那么漂亮。”林漾青紧盯着初雪的脸,嘴里是喃喃低语。
初雪的手指渐渐变得无力,冰冷的死亡气息从脚趾一路向上蔓延,他只能用尽全身最后的一点力气,嗬嗬出声,“我…嗬…帮你……求……”
脖间的桎梏终于送了开来,初雪整个人软倒在地板上,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裳,他剧烈地咳嗽,像是要把内脏都吐出来,他的眼前是一片密密麻麻的黑点,挡住了他的视线,林漾青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
“早这样不就好#吗,&雪¥#@是最乖了,我最喜欢#@&小雪。”
初雪被人抱在了怀里,他闻到了一股恶臭的味道,可能是他喉间的血腥味,也可能是对林漾青的生理性厌恶。
“小雪以后都会听哥哥的话,对吗?”林漾青的手似威胁般在初雪的脖间游走。
“我……会听话。”
初雪呢喃回应,他的身体细密地发抖,声音也变得颤颤巍巍,他害怕了,不敢再乱说什么激怒林漾青,他从未如此清晰地意识到,眼前这个疯子刚刚是真的想杀掉他。
下一刻,他眼前一黑,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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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鸟笼内,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沉香。
“谢先生,现在您缓缓闭上眼睛,跟随着我的问题,给我答案。”
“那是十六年前的冬天,您与母亲在一起,那天的天气如何?”
谢黎放松地半躺在床上,身前垫着小毛毯,嗅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苦茶香,“那天的天气很好,冬天的太阳很暖。”
“很好,妈妈呢,妈妈在哪里?当时是什么情况?”
谢黎皱了皱眉,轻轻呢喃,“妈妈……妈妈吊在吊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