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保鲜膜缠好后,姜炎收拾起来。他见谢多树还坐在原地,没有动弹,正想提醒他去洗澡,寝室的门却突然响了。
姜炎走过去开门,与门外的人交谈了几句,伸手接过一沓东西,随后微微敞开门,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男声。
“谢多树。”
谢多树抬头望去,只见团支书正站在门外,“团员证已经盖好章了,但你的上面还没贴照片,记得贴上哈。”
“哦,好的。”谢多树道。
关上门后,姜炎将他和其他两人的团员证分别放在桌子上,最后将谢多树的递给他。
谢多树从抽屉里找出一个装有证件照的透明小袋子和一个固体胶,从袋子中取出一张证件照,用固体胶在背面涂抹一番,然后贴在了团员证的第一页上。
完成这项任务后,他对姜炎说:“我去洗澡了啊。”说完,他拿起衣物,一瘸一拐地朝阳台方向走去。
听到传来关门的声音,姜炎的目光从阳台收回,落在了谢多树的桌子上。他走过去,拿起桌面上摊开的团员证,手指轻轻滑过姓名栏里那字迹工整的“谢多树”三个字,随后又缓缓拂过证件照上谢多树的面容。
证件照上的谢多树微微勾着唇,眼珠又黑又大,眼神清澈而坚定地直视着镜头,头发一丝不苟地贴着脑门,看起来乖乖的。
姜炎的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两下,他坐在谢多树的位置上,一只手拿着团员证,另一只手不自觉地向下探去。
那只握着团员证的手,轻柔而又带着一丝不可名状的颤栗,缓缓滑过照片上谢多树的眉毛、眼睛、鼻梁,最终停留在他红润的嘴唇上,手指不由自主地加大了力道。
阳台上不断传来的水声显得室内极为静谧,只能听见姜炎逐渐变得急促的呼吸声,以及隐约可闻的皮肤摩擦的细碎声响。
空气仿佛被点燃,热分子在空间中跳跃、升腾,姜炎的体温也随之攀升,他的眼神半眯,紧紧锁定在证件照上,那是一种近乎痴迷的凝视,仿佛要将照片中的人拆吃入腹。
中指上的蛇纹身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波动,开始缓缓舞动,从最初的悠然自得,到后来的疾速飞跃,留下一道道残影在空中交织。
终于,在某一刻,姜炎的喉咙间溢出了一声低沉而压抑的喘息。
他下意识地抬起用手背遮住了眼睛,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无声的风暴。许久,他才缓缓放下手,眼神逐渐由失控恢复清明。
第79章
随后的日子里, 一切似乎都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只有一个小插曲——谢多树发现他的证件袋里莫名少了一张证件照。
除此之外,生活依旧平静。姜炎对谢多树的腿伤很重视,每天都监督他擦药。经过一段时间的恢复, 他的腿终于痊愈了。
这天, 谢多树去拿了快递, 家里给他寄来了一大箱水果。给姜炎和曾开心分了之后,又想起要给方嘉容也送一些,于是他拨通了方嘉容的电话。
挂了电话后,谢多树高兴地拍拍姜炎:“嘉容哥说要请咱俩吃饭,走走走。”
随便收拾了一下后, 他们就去了和方嘉容约好的烧烤店。
这顿饭谢多树吃得很开心,只有一点让他格外在意。
姜炎估计是见了方嘉容本人之后也被对方的脸惊艳到了,于是秉着不浪费这逆天颜值的态度,想跟他拍张合照。
谢多树本来还想夸姜炎懂得抓流量,但当他要加入姜炎和方嘉容的合拍时, 姜炎!竟然!拒绝了!
谢多树越想越觉得气愤,在方嘉容面前,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直到方嘉容离开, 他才终于忍不住, 泪水夺眶而出。
他委屈追问:“你到底什么意思啊?到底为什么不跟我一起拍?上次也是。”
姜炎被他突如其来的眼泪搞得一愣,只能笨拙地让他别哭。最后一顿手忙脚乱的, 姜炎终于保证下次拍视频的时候把他带上,他才终于停止了哭泣。
但即便表面上看起来恢复正常了,他心里依然堵着口气。见姜炎喝了口酒,也忘了自己之前要姜炎少喝酒的事情,自己也灌了几口。
酒液滑过喉咙, 带来一丝刺痛,却也带来一丝畅快。没一会儿头就变得有些晕,为了防止自己睡去,他只能用手撑在桌面上,半眯着眼睛听着对面和身旁两人的谈话。
没过多久,方嘉容接了一通电话,便急匆匆地出去了。谢多树左等右等不见他回来,心中不免有些担忧,于是决定出去找。
夜色朦胧中,他在烧烤店门口隐约看见两个高大的身影紧紧贴在一起,其中一个正是方嘉容。
两人的姿势有点太亲密了,他迟疑了一下,发出一声声响,两人齐齐朝他看过来。
“嘉容哥。”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离,“这是你朋友吗?”
方嘉容与身旁的人对视一眼,随后坦荡回答:“是男朋友。”
顿时,谢多树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他和方嘉容做了二十年的邻居,却从来没有察觉到方嘉容的性取向。今天,他才知道方嘉容居然也喜欢同性,而且还有了男朋友。看着方嘉容对身边人腻得能溢出蜜来的眼神,谢多树感到陌生又震惊。
两人做了自我介绍后,谢多树知道了方嘉容男朋友叫秦胜,对方似乎是从什么地方匆匆赶过来的,肩上还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
秦胜临时加入了这场聚餐。他们四人年龄相仿,很快便融入了话题,聊得颇为投机。
谢多树跟秦胜面对面坐着,总觉得对方的脸有些熟悉,但苦思冥想却始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索性不再纠结,只是时不时地悄悄打量对面的两人。
只是每次看过去,他总能被秀一脸。比如现在,秦胜正在给方嘉容喂烤串,而方嘉容在给秦胜擦嘴角边的油渍。
他们黏糊得仿佛自己无法独立完成这些简单的动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恋爱的酸臭味。谢多树突然觉得自己和姜炎坐在一旁,显得格格不入,有些多余。
他摸了摸自己不存在的鸡皮疙瘩,随后又喝了点酒,一杯酒完全下肚后,酒精开始在他体内发挥作用,脑袋晕得不行了。
液体摄入过多,他想要上厕所。摇摇晃晃地去了卫生间,眼前却一片朦胧,连拉链的位置都看不清。
就在这时,一双手帮助他找到了拉链,并帮他拉了下来。
“姜炎?”他迷迷糊糊地确认。
“嗯。”低沉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他笑了一下,嘟囔道:“你也来上厕所啊。”
他有些站立不稳,于是靠在了姜炎的身上,将其作为支撑。解决完生理问题后,还是那双手,帮他重新拉上了拉链。
被姜炎扶着走出卫生间后,他回到座位上,此时他的眼皮已经沉重得几乎睁不开,只能依稀听到秦胜的声音在说方嘉容喝醉了,要先带他离开。
他听到了姜炎跟对方道别的声音,也跟着回应道:“嗝……下次再一起出来聚。”
不久后,秦胜和方嘉容似乎离开了。这时,他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姜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们也得走了。”
“去哪啊?”他歪了歪头,问道。
“学校。”
“哦。”谢多树瞬间软绵绵地靠在了姜炎的身上,嘟囔着,“我走不动了,你背我吧。”
说着,他伸出了双臂。下一秒,他真的感觉到有一双坚实的手臂伸到了他的膝后,紧接着,他的双脚离开了地面,被稳稳地背在了一个宽阔的背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