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时后,护士走进病房,取下了冯文青手背上的吊针。梁秋竹问对方还有多久能退烧。得到明天应该就能退下去的回答后,便让对方出去了。
病房里只剩下他和冯文青两个人。
他看着陷入沉睡的冯文青,脸色依旧有些红,但呼吸已经平稳了许多。随后脱掉外套,毫不犹豫地爬上了冯文青的病床。
单人病房的病床很大,足够两个人在上面打滚。但他还是紧紧地挨着冯文青,伸出手臂将人牢牢地抱进了怀里。
然后,他低头盯着冯文青的脸,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对方的脸颊。
“哥,”他幽幽地开口,“你跟那个蠢货复合了吗?”
冯文青睡得很熟,自然无法回答他。
他盯着冯文青的脸看了片刻,那只手缓缓转换了方向,指尖最终停在了对方有些干裂的嘴唇上。
然后,他缓缓地地将两根手指伸了进去。
口腔里是病人独有的滚烫的湿热,冯文青在睡梦中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微蹙起,发出一声极轻的呢喃。
梁秋竹的动作顿了顿,他确认对方没有醒来,才用指腹缓慢而深入地在那片滚烫的柔软里搅动起来。
冯文青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他似乎想躲开这陌生的入侵,却又被高烧困在混沌的睡梦里,只能发出一声又一声无助的呻.吟。
这声音一下又一下地挠着梁秋竹的心脏,他缓缓抽出手指,随即俯下身,用自己的唇轻轻覆盖住冯文青微张的嘴。然后,他的舌头小心翼翼地探了进去。
那里面的热度惊人,像一个小小的熔炉。他在里面探索、搅动,贪婪地汲取着属于冯文青的气息。
就在两人唇瓣分离的瞬间,一道晶莹的银丝被拉得细长,随后又不堪重负地断开,一小滴落在了冯文青泛着潮红的脸颊上。
梁秋竹伸出拇指将那滴湿痕从冯文青的脸上抹去,随后将拇指凑到自己嘴边,轻轻舔了一下。
冯文青感觉自己似乎在做一个梦,梦里,他像是被丢进了一个巨大的火炉里,浑身燥热。
他想挣扎,却发现四肢沉重得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这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腿似乎被缓缓分开了。
紧接着,一股温热而粗糙的触感,在他内侧的皮肤上来回摩.擦。那感觉很奇怪,让他忍不住微微颤抖。
他想睁开眼睛看看发生了什么,眼皮却重得无法抬起。
随即,又有什么东西被小心翼翼地塞进了他的嘴里。那东西小小的,圆圆的,带着一点弹性,像一颗饱满的红豆。
一种本能的欲.望驱使着他,他开始下意识地用舌头去舔.舐,用牙齿轻轻去咬。
再然后,他的记忆就有些模糊了,只觉得浑身都软了下来,像是被泡在一团暖融融的温水里,整个人轻飘飘的,随着不知名的节奏轻轻摇晃。
第二天醒来时,冯文青盯着陌生的天花板,眼神有些恍惚。
身边传来好些人说话的声音,夹杂着咳嗽声和仪器的滴答声。他转动僵硬的脖子一看,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病房里,床头的卡片上写着12床。
周围的病床上都躺着人,家属们在过道里来回走动,叽叽喳喳地说着话,环境十分嘈杂。
他撑着胳膊坐起来,感觉脑子还有点晕,但那种火烧火燎的感觉已经没有昨天那么强烈了。
他记得自己明明是在家里发烧,后来好像有人把他抱起来,再后来……记忆就模糊了。
是谁送他来医院的?沈嘉明吗?
旁边病床的一位老太太见他醒了,便主动搭话:“小伙子睡了那么久,终于醒啦。”
冯文青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这才发现竟然已经快中午了。他竟然睡了十五多个小时。
他向老太太笑了笑,忍不住问道:“您知道是谁送我来医院的吗?”
“是一个特别帅的小伙子,跑上跑下的,可担心你了。是你弟弟吧?”
冯文青心里隐约有了一个答案,刚巧这时病房门被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提着个塑料袋走了进来。
是梁秋竹。
看到冯文青醒了,他的眼睛瞬间亮了一下,快步走过来。
“哥,你醒了?感觉怎么样?”梁秋竹把塑料袋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很自然地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太好了,烧退了。”
冯文青问了句废话:“是你送我来医院的?”
梁秋竹脸上的笑容似乎顿了一下,随即又恢复了自然:“当然了,不然哥以为是谁?”
冯文青摇摇头,没有说话。
“哥,吃点东西吧。”梁秋竹把塑料袋打开,将里面的东西递给他。
冯文青接过来,是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皮蛋瘦肉粥。
他道了声谢,默默地吃着。期间,他好几次想开口问梁秋竹,到底是怎么把他送到医院来的,有没有碰到沈嘉明。
可话到嘴边,却又什么都问不出口。
吃完了饭,他惦记着店里的生意。他撑着床沿想要起床,却在脚刚落地的瞬间,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梁秋竹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哥,怎么了?还不舒服吗?”
“……没有。”冯文青有些狼狈地靠在梁秋竹身上,脸颊微微发烫。
他不是不舒服,而是感觉大腿内侧一片火辣辣的涩意。
奇怪,怎么回事?
“哥,你脸色不太好,”梁秋竹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担忧,“要不我们再叫医生来看看?”
“不用了,”冯文青连忙摆手,“可能就是有点没力气,等我缓一会儿就好。”
梁秋竹闻言也没催,就这样稳稳地扶着他,耐心地等着。
冯文青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那股不适感稍微减轻了一些。他深吸一口气,开始慢慢挪动脚步。梁秋竹也配合着他的速度,半步不离地扶着他。
两人在医院门口的公交车站坐上了公交车,路上,冯文青说要回店里。
梁秋竹却立刻皱起了眉:“不行,你烧才刚退,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必须再好好休息会儿。店里的事你别担心,我过去看店就行。”
冯文青想了想,觉得梁秋竹说得也对。赚钱固然重要,但身体才是本钱。他点了点头,没再坚持。
公交车驶入一个长长的隧道。车厢里瞬间暗了下来,只有窗外微弱的应急灯光一闪而过。
冯文青下意识地看向车窗,玻璃上清晰地映出了自己的脸,有些苍白和憔悴。
他的目光扫过自己的嘴唇,有些奇怪地摸了摸,怎么感觉……好像有点肿?
这又是怎么回事?昨天发烧的时候自己咬到了吗?他完全没有印象了。
他对着车窗倒影心神不宁地琢磨着,旁边的梁秋竹突然打了个喷嚏。
“阿嚏!”
第180章
梁秋竹也感冒了。
冯文青自觉是自己传染给他的, 心里十分愧疚,还主动把自己的药分了一半给他。
回去后他检查了一下,走路时火辣辣的疼果然不是错觉。皮肤内侧一片红红的,甚至还有几道浅浅的印子。
他实在是想不通怎么搞的, 对着镜子左看右看, 最终还是只能把罪证归结于新买的裤子面料太差。
于是, 那天穿的那条裤子被他压在了衣柜最底下。
他出院也就休息了一天,便又一头扎进了工作里。这几天,梁秋竹上手越来越娴熟,揉面、调馅、夹馍,动作行云流水, 看得冯文青十分欣慰。
梁秋竹也自始至终没有提到过沈嘉明,冯文青只当是他们俩根本没有碰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