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一行人朝着大学城的方向走回去。
几人走在前面热烈地讨论着吃什么,而另外两人则稍微落后一些,走在他们身后。
谢多树走在姜炎身边,低声对他说:“嘉容哥让我跟你说声谢谢。今天的饭我请,下次他再单独请我们俩吃顿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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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几人最终决定前往大排档, 坐在露天的座椅上,点了食物,还搬来了一箱啤酒。
酒过三巡,姜炎起身去了卫生间。此时, 在座的人除了谢多树都已微醺, 脸上泛着红晕。其他人玩起了猜拳游戏, 蔡全则借着酒意,转头问谢多树:“你和炎哥是怎么成为朋友的?”
虽然这么一会儿,他已经感觉出谢多树这人还挺好相处的。但他还是难以想象,谢多树这种一看就是那种上厕所都要跟老师举手打报告的乖宝宝,会跟姜炎当上朋友。
非要说起他们之间的事的话, 那得从好久之前说起了,谢多树有点懒得说,就道:“因为是室友,关系自然就近了呗。”
“我之前可从没见过他和哪个室友走得这么近。”蔡全顿了顿,又说, “你是这些年来,除了我们几个兄弟,我第一次见他走得这么近的人。”
谢多树好奇地问:“真的?为什么?”
蔡全一边喝酒, 一边含糊地说:“他就是懒得搭理别人呗。”
“就这样?”
蔡全点了点头:“对, 咱们炎哥就是这么酷。”
谢多树又问:“姜炎是你们这群人里年龄最大的吗?”
蔡全摇头:“不是啊,他在我们里面排行第三。”
“那你们为什么叫他炎哥啊?”谢多树追问道。
蔡全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 显然有些醉了。他挠挠头:“你不懂,炎哥帮过我们很多忙。我们这群兄弟,要是没他,估计现在能不能好好坐在这里都不好说。”
一旦开了个头,蔡全就不由自主地陷入了回忆里, 打开了话匣子。
他们几个和姜炎从小就在一个院子里长大。小时候,姜炎曾经跳下河救过不会游泳的田伟;在张赫不小心把他妈妈的镯子摔碎时,是姜炎主动站出来替张赫背了黑锅,结果挨了一顿毒打,在床上躺了一周都不能下床;陈耀小时候长得又瘦又小,经常被班里的男生欺负却不敢反抗,姜炎发现后,以一挑五帮他讨回了公道。
而说到蔡全自己,他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色。小时候家里穷,他又排行老二非常不受待见。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后,家里就不给他交学费了,是姜炎当时偷了他爸的钱帮他凑齐了学费。
“这么厚一沓票子。”蔡全用手指比了一个距离,“什么颜色的都有。当时我真的哭出来了,他连他爸的钱都敢偷。那个时候我就发誓,姜炎就是我亲哥,我要跟他做一辈子兄弟。而且说实话,我们几个成绩都烂的一批,以前根本没指望过能考上大学,都准备高考毕业了就打工去,是姜炎激励我们,还给我们补课,要我们放宽眼界好好高考。否则我们几个现在连大专都没得上,更何况还是公办大专,现在说不定正在哪个厂子里打螺丝呢。”
“你别看他一副挺不好惹的样子,其实他特别仗义。”蔡全说完,叹了口气,头越垂越低,“不过说起来,姜炎以前过得比我们还惨呢,我们都没能帮上他什么忙。”
谢多树听闻之后,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住在精神病院的姜炎妈妈,以及姜炎之前提及他爸时的神色,他嘴唇微动,正想开口,却猛然间听到身后一桌传来急促的惊呼声。
他们转过身,只见一个跟他们年龄相仿的青年倒在地上,脸色异常红,仿佛充血一般。
周围人群顿时慌乱起来,青年的同伴焦急地摇晃着他,同时大声呼喊周围的路人拨打120,嘈杂声此起彼伏。蔡全和正在猜拳的三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直到救护车的鸣笛声由远及近,姜炎才回来。他望着眼前的混乱场景,微微一愣,正想走近,手臂便被一股力量拉住。
他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拉着他往前走,谢多树边走边道:“快走快走,别在这里凑热闹了。”
回到座位上,晕倒的青年已被送上救护车,纷乱的场面逐渐平息。
姜炎拿起酒杯,刚送到嘴边,酒杯被一只手夺走。谢多树将酒杯远远推开,双手交叉做出拒绝的手势,严肃地说道:“你没看到那人是怎么晕过去的吗?”
“没看到。”姜炎回答道。
“他喝高了,胃出血。”谢多树道,“你也少喝点吧。”
他从之前就发现了,姜炎这人喜欢抽烟,更喜欢喝酒,那频率,他看了都忍不住劝阻。他觉得既然现在和姜炎是朋友,就有责任提醒对方注意身体健康。
蔡全听了一笑:“你就别担心炎哥了,他的酒量可大了,这点程度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说不定那人晕过去之前也是这么想的。”谢多树反驳道,同时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已经十一点多了,“大家都吃好了吗?”
“吃好了吃好了。”众人纷纷回应。
“那我去结账了。”谢多树说道。
“谢谢咱谢哥请客!”
谢多树离开后,蔡全见姜炎还真就没有碰那杯被谢多树推开的酒了,好奇地看他:“你不喝了啊?”
姜炎“嗯”了一声。
蔡全见状,试探性地伸出手去碰那杯酒,眼看着就要送到嘴边了,姜炎却依然没有反应。
他惊讶地看着姜炎:“不是吧,你这么……”蔡全想说“听话”,但想了一下,又觉得这个词放在姜炎身上不太合适。
最后想了一下,他改口道:“谢多树还挺关心你啊。”
他们从小几个野惯了,喝酒抽烟打架大家都是一起来的,像谢多树这样劝人少喝酒的朋友,还真是第一次遇到。
姜炎听了他的话,微微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是“嗯”了一声。但蔡全却莫名觉得,这声嗯比刚才那声听起来要开心一些。
谢多树去结账花了点时间,不知道他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发生了什么,回来后,只见蔡全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扒拉着姜炎。
走近后,他听到蔡全哽咽着说:“姜炎,姜哥,炎哥,火哥,真的,我亲爹亲哥都没你对我好,下辈子我还要跟你当兄弟。”
蔡全的眼泪糊了姜炎一身,姜炎十分嫌弃地把对方推开,然后又叫其他几人:“把他拉走。”
接着姜炎拿着纸擦自己的衣服,而田伟和陈耀两人则一左一右地夹着哀嚎的蔡全远离姜炎。
谢多树疑惑地问距离自己最近的张赫:“他们在干什么?”
张赫无奈地摇摇头,解释道:“蔡全喝醉了,还以为自己在没书读那会儿呢。”
几人费了一番功夫才让蔡全安静下来,最后一起走出了店。走了一段路后道别,只剩下谢多树和姜炎两人朝着自己的学校走去。
谢多树见姜炎还是忍不住去擦衣服上的被蔡全打湿的地方,忍不住想要笑。
姜炎捕捉到他的表情,一个锐利的眼神朝他射过来,要是放以前,谢多树估计已经吓得呼吸都停止了,但此刻,他却毫无惧色,甚至还摆出一副无辜的模样:“又不是我弄的,你干嘛这么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