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笼(103)

2025-11-09 评论

  他在意我的死活,在意我是否受他掌控,却从来不在意我的感受。他对我的态度,十年前也好,现在也好,从来都居高临下。

  哪怕他对我的喜欢,也是带着俯视的意味。

  积攒在心底疑问涌到喉头,我忍不住问他:“薄翊川,你对我的感情,是喜欢,还是替自己倾注在我身上的时间精力白费了感到不甘,不甘一条本该听话的小狗失去了掌控?你清楚吗?!”

  回应我质问的,是不由分说闯进来的凶器。

  被极其霸道的一路闯到底,侵略,占满,我仰起头,有好几秒无法呼吸,无法出声,被缚在背后的双手刺进手心。

  “我不需要弄清楚,薄知惑,我怎么做怎么想,你都该是属于我的,你阿爸欠我阿妈阿弟的,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他粗重喘息着,犬齿不停啃咬我的右耳根,反复加深他当年留下的印记。

  窗外电闪雷鸣,暴雨倾泻,我控制不住眼泪决堤,泪水顺着玻璃流淌与外面的雨水融为一体,凌乱呼出的气流模糊了眼前的视域。

  王子岛看不见了。

  “大少,到了。”

  在我濒临高潮时,车在东苑门口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兰方的声音。尽管从外面看不见里边我们在做什么,可看到外面几抹人影,因为紧张也因为羞耻,我不由自主地将薄翊川夹得死紧,引他闷哼了声。

  “知道了,你们先走吧。”薄翊川抑着呼吸,待他们一走,就抱紧我提了速,开始大力冲刺。车厢狭小,我们俩的头不断撞到车顶,两个男人的重量叠加起来不轻,颠得庞大沉重的骑士十五世都阵阵震颤。

  在车里把我强要了一回,似乎觉得不够过瘾,他抱着我直接下了车。东苑里黑着灯,静悄悄的,显然因为仆人都去了翡翠轩那边,里边空无一人,他冒着暴雨,一路抱着我进了走廊,边走边来,走两步就要把我抵在柱上墙上来那么几下。

  “啊,啊......啊!”

  我七荤八素,一路走一路泄,从走廊泄到客厅,到了他的房间门口,他一脚踹开了门,把我扔到那张金丝楠木拔步床上,抓起我的双脚,把我整个人倒吊在头顶的床架上,站起来继续罚我。

  天旋地转,我恍惚想起,之前我还他妈幻想过在这张床上和他玩捆绑,现在这愿望实现了,可是被绑起来轧的那个人却是我。

  “薄知惑,我最后容忍你,原谅你一次。”黑暗中,我听他那么低声喃喃,有如梦呓。

  再醒来时,天已经亮了。

  被百叶窗切割得细细的阳光落在对面的墙上,但照不到我。被遮罩在床缦里,我感觉自己像极了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夜莺,透过百叶窗的缝隙,能看见东苑的苑墙和比苑墙更高的蓝色围墙——不知当年阿爸被困死在西苑时,是不是与我现在的心境一般无二。

  “香料的那几个中东大客户,对,安排会见。”

  薄翊川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隐约透着焦灼,我的心不禁一揪。

  他新上任董事长,削去了原来薄隆昌和二房的派系,在香料产业出事的当口,又失去了缇亚,很多事情必须亲历亲为,就像新皇登基,根基未稳,之前与薄隆盛合作多年的老客户还不一定买他的面子。

  薄隆盛会就此善罢甘休吗?

  他们不再需要我这枚皇后棋了,是计划有变吗?接下来他们想怎么做?我正琢磨着,门外传来嗷呜一声,还伴随着挠门的动静。

  “坤甸?”

  我唤了声,就听见门被打开了,嗖地一声,一团硕大黑影蹿上床来,把我扑到在下边,又舔又蹭,同时发出巨大的呼噜声。

  “好啦好啦,痒死了,坤甸!”我被舔得满脸口水,可穿着束缚衣连推都没法推开。

  床缦被掀开,一只手揪住坤甸的后颈把它拎了下去,薄翊川怒斥:“不是跟你说了不许上床吗?”

  坤甸凌空挥舞爪子,却怎么也挠不到薄翊川,气得项圈上的黄金铃铛乱颤,尾巴像鞭子一样乱甩,砸在薄翊川腿上砰砰作响,又被他攥住了尾巴,翻过面来,肚皮朝上抱在怀里,与他一对视就老实了,怯怯睁着一对圆溜溜的大眼睛,仿佛从成年大云豹变成了小奶猫。

  我忍俊不禁,噗嗤一声笑了。

  听见我笑,薄翊川侧眸朝我看来,一直紧蹙的眉心略微一松:“你俩就是一模一样,软的不吃,非得来硬的。”说着,他就走到窗边,把坤甸往外一扔,锁上了窗,过来抱起我进了浴室。

  许是坤甸承载了太多我们小时候回忆的缘故,我们俩之间紧绷到极点的气氛缓和了不少,他把我抱到浴缸里,拿了花洒给我洗头洗澡,我表现得很乖,一动不动,就怕惹得他起了火又要吃我。

  洗完我泡在坐浴药水里,而他脱了衣裤,在旁边冲凉。余光里晃动着他赤裸的背影,我低下头,盯着浴缸里的水看。

  在被薄翊川强暴以后,我大概是有了严重的PTSD,对他的身体固然称不上厌恶,但别提会和之前一样有兴趣了,只是看见,我就会感到恐慌,哪怕此刻只是和他一块洗澡,我也如坐针毡。

  “薄翊川。”我唤了他一声。

  他关了花洒:“你叫我什么?”

  我呼吸一窒:“哥。你今天能不能,让我缓一缓?你这么天天都来,我遭不住。我其实,根本就接受不了在下面。”

  他静了一瞬:“接受不了在下面?你跟我阿爸,不,跟我二叔做的时候,难道是上面那个?接受不了,你在马六甲那晚,能在我旁边叫床叫成那样?不想我碰你,连这种鬼话都能扯?”

  我百口莫辩,哑在那里,被他从浴缸里捞出来打横抱起:“行,不想在下面,你今天就在上面,正好,我还没试过那种体位。”

  “不要!”我登时急了,猛锤他胸口挣扎,“薄翊川!”

  “嗡嗡”,手机震动声从洗手台上传来。

  薄翊川拿起手机,把我抱着放到洗手台上,接了通话。

  “薄总,那几个香料客户会见时间您看行不行?目前能交货的货量与差额,还有他们要求的赔偿款数额我发您邮箱了......”

  “知道了。”关上花洒,出去没一会,薄翊川衣衫齐整地走进来,把我抱回了床上,为我吹干头发,然后拿了衣服来给我穿。

  从内裤到衬衫夹到吊袜带,薄翊川都一件一件亲自上手,好像在打扮一个娃娃,我不知所措地僵坐在床上,发现他手里那条吊袜带赫然是我之前在他抽屉里发现的属于我的吊袜带,不由愣住。

  “你知道这是我的袜带?”

  “不然呢。”观音痣下他眼神平静,手摩挲我的小腿,缓缓下滑到脚踝,攥住我的脚把玩,神态动作宛如盘赏一件玉器。

  他那张脸天生清心寡欲,可这场面却连我这种久经欢场,自认风流的人都想象不到,看一眼就不忍再看,臊得发慌。

  ——我大错特错,薄翊川从来不是什么克己复礼的禁欲观音,恐怕在他前几次偷看我穿吊袜带的样子时,用我的腿泄火时,不,兴许更早,在他少年时偷藏这根吊袜带时,就已在设想着今日这样对我。

  我抿了抿唇:“你那时候,不会就......”

  “对。你当年第一次爬我床的时候,就该想想后果。”薄翊川说着,低头吻了吻我的脚背,抬起眼皮朝我看来,眸底幽黑蚀骨。

  与他四目相对,那年半夜我爬上这张床的情形重现脑海,我呆了呆。原来他那么早就已对我产生了欲望,比我还要早,这是我万万想不到的。心里五味杂陈,我一阵迷茫,此时此刻的我坐在同一张床上,终于得到了我渴恋多年的人的回应......却是以我想象不到的方式。

  老天实现了我的愿望,也戏耍了我。

 

 

第77章 回甘

  对比他当年把我领回东苑那晚逼我跪他阿妈阿弟牌位的情形,眼下这情形实在反差太大,真是命运弄人,我不禁喃喃:“薄翊川,你这样对我,还把我带回蓝园来,你就不怕你阿妈阿弟的亡魂看了受不了,闹得以后你家宅不宁啊?他们的牌位可就在隔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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