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笼(119)

2025-11-09 评论

  “不用了。”薄翊川蹙起眉心,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乔慕,你脉搏加速,瞳孔放大,你在撒谎。我们都受过侦察训练,你骗不了我。”

  乔慕呼吸停滞。

  “不,川哥......”他摇摇头,试图掩饰,“我只是被你吓到了......”

  “乔慕,你是不是忘了,这份体检报告属于阿实,不是薄知惑。”

  乔慕的声音戛然而止,嘴巴张着,无法合拢。

  这是薄翊川惯用的审讯套路,他在军营里见识过的。

  “你早就知道他们俩是同一人,也知道他的病。”薄翊川松开了手,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乔慕,我知道你有点急功近利,贪慕虚荣,这种小毛病谁都有,但我真没想到,你会干出这样的事。”

  “川哥,没有,我不是故意隐瞒的,不是想要害他,是薄知惑,知惑他求我别告诉你的!他是不想让你知道了伤心!”他双手握住薄翊川掐住脖子的手,不愿放开,他慌了,从小到大他撒过无数谎,他的人生就是谎言堆砌起来的,大谎小谎他撒起来从来面不改色,却头一次因为谎言被戳穿而如此慌张,因为面前这个人就是他踩着用谎言铸造的空中楼阁想要去够的天上明月.....只差一步了,一步了。

  他不能摔死在这最后一步。

  薄翊川盯着他,似乎在研判他说得是不是真的。

  乔慕目不转睛地与他对视着,这一刻他不怕薄翊川研究他的微表情,因为薄知惑要求他隐瞒病情就是事实,这一点他没有骗他。

  他趁热打铁:“那天,你们刚刚在邮轮上宣布婚讯的时候,我本来想把发现他血检报告有问题的事告诉你的,是他拦住了我,他不让我说,甚至差点把我推下海,你当时醉了不知道。我真的没想骗你。”

  薄翊川静了几秒:“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他的语气很冷漠,乔慕愈发不安:“川哥......”

  “告诉你阿爸,你上次提交的那个方案,我没有兴趣,开会讨论,也就没有必要了。”

  “川哥!”

  “出去。”薄翊川加重了语气。

 

 

第89章 溃堤

  被保安请出了董事长办公室,乔慕双手都在微微发抖。

  薄翊川是认定了他故意隐瞒薄知惑的病情吗?还是只是怀疑?薄翊川没有证据......应该只是怀疑,应该不至于会和他断交,只要薄翊川没有发现他做的其他那些事情......再者他和阿爸在薄氏的股份是绝对不会转让或者让薄翊川购回的,除非他们违反了公司章程或者做了违法的事情,就算薄翊川是董事长也赶不走他们。只要还有交集,还存在无法切割的联系,就有希望修复他们俩的关系。

  这么想着,他就忽然听见背后隐约传来薄翊川的声音:“什么,叻沙醒了?好,我手头有点事,一个小时内我会赶到。”

  乔慕心下一惊,快步走向了电梯,却没看见,背后办公室内,薄翊川的拇指按在待机状态的手机屏幕上,双眼盯着他的背影,然后拨了个电话,将电脑上调出的监控画面切到了住院部八楼,静静等待着。

  “川哥,叫我什么事?”阿拓被领到桌子前,看着他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你现在去医院。”顿了顿,薄翊川看向一边的兰方,“兰方,通知守在叻沙病房的人转移到隔壁病房,等会如果有任何人进入叻沙的病房,即使是我们认识的人,也要立刻控制。阿拓,你跟随他们行动。”

  “是,川哥。怎么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听我的,去就行了。”

  薄翊川吩咐完,盯着电脑屏幕上的监控画面,回想起那天在医院里,薄知惑那句在他当时听起来完全是狡辩的解释。

  直到前天晚上,薄知惑离开他之前,他都对自己的判断坚信不疑。

  可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薄知惑在那个观景台上,在国安局的直升机到来的一刻,所做的事所说的话,把他的坚信不疑可谓一举击溃,于是之前所有他所坚信的证据,便成了一副多米洛骨牌,一连串溃倒下去,成了一片散沙。

  如果......如果当时薄知惑不是狡辩,而是说了真话呢?

  如果薄知惑真的没想杀叻沙,只是枪走火了,更没有用冰锥重伤叻沙呢?那么,是谁把冰锥插进了已经中了一枪的叻沙的耳朵里?

  ——叻沙出事的当天,最后拨打的是乔慕的电话,向乔慕求了救,乔慕比他更先赶到庄园,等他抵达时,看见的是乔慕随医护人员一起把叻沙送上救护车的场面,当时乔慕还紧握着叻沙的手,表情镇定但双眼含泪,就如过去十年他每次随他参加行动救助战友时的神态一样。

  如果可以,他并不希望他的怀疑会是事实。

  可当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监控画面里一个人影还是如期而至。薄翊川盯着从电梯里出来的那个穿着白大褂的人影,他戴着口罩,还戴了副女士假发,单从监控画面看,很难看出本来的面目,但当他走近叻沙的病床,拿出注射器接近输液瓶,几个保镖从门口冲了进来,将那人按倒在地上时拉下他的口罩时,他的怀疑无可更改的变成了现实。

  薄翊川闭上了眼。

  如果可以,他并不愿意相信曾经数次救过他与其他兄弟的性命、与他一同长大出生入死过的发小会做得出这样残忍狠毒的事。

  他并非不知道乔慕有两副面孔,表面活得光鲜亮丽,是备受瞩目的天之骄子,私下却自卑要强好高骛远,是挣扎求存备受欺凌的乔家庶幺子,但他过去竟然一直觉得乔慕本质不坏,起码比薄知惑要好。

  但此刻,他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

  没有相信过薄知惑哪怕一句话,是他此生最大的错误。

  冷静了几秒,他拨通了兰方的手机:“喂,兰方,暂时不要把乔慕送去警署,问清楚帮他在体检报告上做手脚的人是谁,他不是那家医院的医生,肯定有内部人员搞鬼,我怀疑那个人,与ZOO有关系。”

  隐瞒薄知惑的病情,恐怕就是怕他知道了以后放下一切守着薄知惑治病,无法一步步踏进他们设定好的圈套。

  “薄翊川我一心一意想要和你在一起,你居然这样对我!”乔慕声嘶力竭的大吼从另一头传来,“你不仁我不义,你要是敢把我送去警署,我就把你一直在包庇薄知惑的事情捅出去,要坐牢我也要拖着你一起去,我们做不了夫妻,就做狱友也不错!”

  “乔慕,你不是说是薄知惑为了窃取军事终端重伤了叻沙,说想要通知国安局吗?为什么你要灭叻沙的口,你跟薄知惑是一伙的吗?”另一个吼声传来,压过了乔慕的吼声,那是阿拓的声音。

  ——果然,如他所猜想的,是乔慕唆使阿拓通知了国安局。

  “让阿拓冷静一点,把乔慕控制起来,该问的都问清楚。”薄翊川刚挂通话,手机又响了起来,他一阵心惊肉跳,目光落到手机屏幕上,看见不是法医来电,绷紧到极致的神经才略微一松。

  “川哥。告诉你个好消息,叻沙醒了......他刚才听见乔慕的声音,被吓醒了,现在情绪很不稳定,叫喊着说要见你。”

  “川哥,川哥,乔慕要杀我,他要杀我,为什么,为什么要害我,他是不是跟阿实是一伙的,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了......”

  “没事了,我已经把他送去警局了。”薄翊川低声安慰着刚刚注射过镇定剂的叻沙的手,不自觉咬紧了牙关,注视着他渐渐平静下来,等叻沙合眼睡去,身体松弛下来,才站起身来,走出病房。

  “川哥,”看见从病房里出来的男人,兰方迎上前去。

  “帮乔慕的人查出来了吗?”薄翊川问。

  “是这所医院里的一个实习医生,前阵子去了乔慕的医院,不过前天他就没有去上班了,像是人间蒸发了,资料档案全部查无此人。”

  见薄翊川的脸色差到极点,兰方拍了拍他的肩:“川哥,你去休息一下吧,这么熬下去,你身子会垮的。”

  薄翊川摇摇头:“我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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